盗梦咖啡馆


尼曼工作室,《D' Espresso 咖啡馆》(nemaworkshop, D' Espresso ) David Joseph | 摄

(丁宁|文)咖啡桌上有哲学,咖啡馆里有沧桑,咖啡壶里煮的是沉浮,咖啡杯里盛有梦想,所有这些,都是幸福的感觉。不知何时起,咖啡馆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盛开了,没有预兆。不经意间走进纽约麦迪逊大街 42 号的 D' Espresso 咖啡馆,像极了入遁《盗梦空间》里的失衡世界。出于好奇,女主角将梦中的世界翻转,竖起,于是就出现了这震撼的一幕:堆满图书的书架从墙上夸张地蔓延到咖啡馆的地面和棚顶,连吊灯的角度也神奇般地向右翻转 90 度,置身其中的食客瞬间被书和咖啡的香气包围。尼曼工作室(nemaworkshop)设计师偶尔的调皮却引出一个视觉奇观,被竖起的书架翻转、卷起,无视重力原则。这才是梦里的世界。

建筑的新尺寸


石上纯也,《把云层叠加起来》(Jyunya Ishigami, Layering Clouds ) 市川靖史|摄 丰田市美术馆|图片提供

(小山 Hitomi|文)建筑是一种具有象征意义的避难所,以前的建筑师们就是这么定义它的。然而,石上纯也让建筑完全脱离了其原有的定义,主张建筑要尽可能体量小、尽可能低密度、尽可能大范围地占据空间。这样一种全新的理念让他赢得了 2010 年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的金狮奖。但由于他采用的素材既纤细又轻盈,他的作品在双年展上倒塌了三次。在创作新作品《把云层叠加起来》的过程中,他又开始研究建筑是否能够构成一种环境。他尝试将自己变成蚂蚁,从蚂蚁的视角来描绘在云上行走的感觉,或者是编织一种像蜘蛛网似的建筑。这时候建筑和它的构造体都成为自然环境的一部分了。石上认为自然环境与人工环境的境界应该很暧昧,现在是去创作新环境的最佳时机。海、岛屿、地平线与雨等自然生态都是他的建筑元素。这种对于巨大宇宙和细微世界的理解意味着石上的建筑工作范围已超越了普遍意义上的建筑领域。(时间:2010 年 9 月 18 日~2010 年 12 月 26 日 地点:日本 丰田市美术馆)

实验性?雾煞煞!


左图: Superflex,《福瑞啤酒工厂》(Superflex, Free Beer Factory)
右图: 凯莉·杨,《纠纷排解》(Carey Young, Conflict Management)


左图:石晋华,《台北的X棵树》(Shi Jin Hua, X Trees in Taipei)
中上图:夏哈布·夫都乌希,《喘吁吁的马儿们》(Shahab Fotouhi, By the Horses Who Run Panting)
中下图:白双全,《回家计划》(Pak Sheung Chuen, Going Home Projects)
右上图:克里斯坦·扬可夫斯基,《馆长剪辑版》(Christian Jankowski, Director's Cut)
右下图:艾伦·瑟库拉,《学校即工厂》(Allan Sekula, School Is a Factory)

(林庭逸|文 台北市立美术馆|图片提供)“台北双年展 2010”正式登场,乍看之下热闹的展场确实如策展人期待的“创造出更具实验性的展演,呈现一种开放式的情境”。但由于论述与部分作品没能清楚呈现创作概念,有的则过于“观念性”,不少观众与艺术界专业人士的反应竟是看了雾煞煞,不知所云。“台北双年展 2010”由伊朗籍策展人佐赫德(Tirdad Zolghadr)和台湾策展人林宏璋担纲,20位国际艺术家和两组艺术团体共展出 38 件作品,包括装置、录像艺术与多项强调与观众互动的艺术计划。今年的双年展没有订立主题,但是策展人强调主轴聚焦在“双年展的特殊性为何?”佐赫德表示,过去人们认为双年展可作为城市营销、艺术家的发迹或行动艺术家藉着双年展平台作为请愿管道,“事实证明,不见得成功。”他说,“我认为双年展是创造一个空间,去处理不在预期之内、比较新颖、高风险的艺术计划,这是一般展览无法做到的。”这次有 20 件展品是受托制作,部分艺术家选择直接取材自台湾的时事,或是台北市立美术馆近来的争议。例如德国艺术家扬可夫斯基(Christian Jankowski)有鉴于台北市立美术馆新任馆长迟迟未派任,展前便以“星光大道”选秀方式,举办公开甄选馆长,从司机、心理辅导师到工程师等各界人士都有人报名。候选人在评审团前陈述政见,整个过程录像在展场播放。这件作品试图呈现大众对于馆长能力与特质的想象,也影射派任馆长决策过程的争议。台湾艺术家石晋华的《台北的X 棵树》则针对花博会展开批判。他指出,为了兴建展馆,台北市政府从中山美术公园和新生公园移除超过 1200 棵树木,至今已造成 160 棵树木死亡。为了替这些无辜的树木立纪念碑,石晋华筹募资金从越南引入墓碑般的石块群,目前已有 37 块石块躺在展场中,而他的目标是要达到 162 颗石块。不过,石晋华为了筹募这项计划的资金,上网拍卖他在双年展展场的部分使用权,结果悠闲艺术中心得标。因此演变成双年展展场中出现商业画廊展区的奇特景象,而在一片实验性作品中见到画廊展示前辈画家李梅树、艺术家徐冰作品的突兀画面。虽然这是艺术家企图反映出创作者与赞助者之间的复杂权力关系,但是商业画廊直接在双年展中陈设代理作品,也着实让不少人纳闷:“这是么情况?”这次展出不乏互动性的作品,两位策展人在论述中提出希望观众能与作品产生对话,但部分作品实在让人不知对话的意义与呈现何在,这点也引起议论。像香港艺术家白双全《回家计划》,他将在展场等待观众,然后陪伴观众回家,路途上双方互动交流,但交流心得只会呈现在艺术家博客上。同样来自香港的黄慧妍提出“中医义诊”计划,还请来三位中医师到场义诊,这件作品是揶揄外界视“艺术作为治疗”的刻版印象。但令人疑惑的是,“立场鲜明”的义诊活动只限开幕展览当日呈现,观众在此之后的展览期间只能看到“中医义诊”立牌与看诊桌椅留在现场,如此“昙花一现”的“实验性艺术”又如何能传递台北双年展所谓的特殊性呢?(时间:2010 年 9 月 7 日~ 2010 年 11 月 14 日 地点:中国台湾 台北市立美术馆)
 

人工情绪


左图:比尔·沃恩,《歇斯底里的机器》(Bill Vorn, Hysterical Machines )
中上图:机器人实验室,《自动肖像》(Robotlab, Autoportrait )
中下图:塔尼亚·弗拉加,《蛇形移动》(Tania Fraga, Caracolomobile)
右图:亚当·布朗,安德鲁·H·法格,《比昂》(Adam Brown & Andrew H. Fagg, Bion )


左上图:SymbioticA,《沉默的交流》(SymbioticA, Silent Barrage)
左下图:莱昂内尔·莫拉,《机器人动物园SP》(Leonel Moura, Robotarium SP )
右图:大卫·洛克比,《简易模仿》(David Rokeby, Cheap Imitation)

(丁宁 | 文 圣保罗伊多艺术中心 | 图片提供)漫步在巴西圣保罗的伊多艺术中心(Itua Cultural),你会不会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从老鼠大脑提取出来的少量神经细胞,被放在美国实验室的培养皿里,连上电子装置和远程感应器后,这些细胞居然可以捕捉圣保罗展厅的观众行走路径与举止动态,从而控制机器手臂在电子 PVC 管上记录电子脉冲;误入空无一人的黑暗房间,观众只要稍事走动,就会带动前方显示屏从不同角度播放杜尚名画《下楼的裸女》(Nude Descending a Staircase ),人处于不同的方位抑或站立、行走、奔跑状态都会带来不同的画面呈现;在机器人实验室里,观众只要在椅子上坐定,机械手臂就能根据监视器捕捉的画面,精确地绘制出栩栩如生的肖像,谁料画作一旦完成便立即被机器人自行销毁;走入“蛇形移动”空间,观众可以模仿电子屏幕示范的喜怒哀乐之表情,同时身边的蓝色绳线装置会针对你的表情进行扭曲变形并发出声音,化身善解人意的电子知音;循入红光四射的神经元展厅,观众只要轻微地活动手臂,甚至只是发出均匀平坦的呼吸声响,身边的球型机械装置便个个如临大敌,施展浑身解数向观众袭来,像极了人类发飙时那副神经错乱的抵挡攻势。自 2002 年至 2008 年以来,“艺术与科技双年展”(Biennial of Art and Technology)已吸引超过 40 万人参与。许多艺术家使用控制论(Cibernetics)装置将观众当做参与者纳入到艺术创作中来。参加展览的观众不仅可以影响艺术作品,甚至不同的观众会使同一套装置催生出不同的作品来。此外,人们还感叹人工头脑的运作促使机器产生自身的行为及法则,甚至连创作者都无法预测
其未来发展;今年,第五届艺术与科技双年展“人工情绪”(Art.ficial Emotion)就推出 11 件装置作品和一场描述人类与机器人之间冲突的戏剧表演。在科学上,我们很难印证意识的存在,这是一种无法捕捉的存在。但只要有人说话,你就会自然产生意识,至少能感觉到空间的存在。那么有没有可能去创造一种具有适应并感知世界能力的系统呢?这将会是一种新型的诗意化机械意识。有没有可能创造一个程序,迫使另一个程序作出回应呢?这个答案是肯定的。机器人系统与生物系统、社会系统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可以从与周遭世界的互动中观察并学习,从而改善自身的行为与反馈。处在这种互动模式中的机器人系统,会对自身具有很微妙的意识,它们能觉察到,在这种情况下,某项结果是成功的。在另外一种情况下,其他的结果是成功的。观众不禁要提出新的疑问,如果拥有“人工情绪”的机器人可以理解自身的行为,甚至能主动偏离事先预设的目标,那么它们会不会依照自我“个性”而创造新的行为呢?(时间:2010 年 6 月 1 日~2010 年 9 月 5 日 地点:巴西 圣保罗伊多艺术中心)

早有预谋


左图、中下图:莎夏·哈伯,《蓝迪峰》(Sasha Huber, Rentyhorn)
中上图:席达·柯萨里,《空气:赫尔辛基的味道》(Hilda Kozari, AIR, Smell of Helsinki)
右图:皮卡·索杰拉,《不》(Pekka Syrjala, Ei)


左上图:尤汉娜·林肯,《故事咖啡店》(Johanna Lecklin, Story Café)
左下图:莎拉·图卡,《动物园》(Salla Tykkä, Zoo)
中图、右图:华特·马丁,帕玛·蒙慕诺,《旅人》(Waleter Martin & Paloma Muñoz, Traveler)

(Michelle|文 奇亚斯马当代艺术博物馆|图片提供)麦高芬(MacGuffin)是希区柯克电影中一个重要的概念,指在剧情中有很大重要性,却子虚乌有的东西。芬兰奇亚斯马当代美术馆馆长皮洛寇·希塔蕊(Pirkko Siitari)在“早有预谋”(It's a Set-up )展的策展前言说:“当代艺术所显现出来的最重要的元素,便是以策划各类型的‘事件’与‘发生’为本体,以何种形式建构作品,观者又如何解读作品?其中艺术家有多少有预设场景,艺术作品的产生自然就有多少预谋成分在内。”当然艺术家设置的不全然是骗局,但其中罗列的事件与意向,设计使用的媒材在实质与虚幻间引人入胜,并引发观众的思考与作品产生关联。如皮卡·索杰拉(Pekka Syrjala)的雕塑作品完全符合芬兰精简干净内敛的设计要素,用曲线优美的白玻璃纤维造出了芬兰语的“不”(Ei )字,传达芬兰人惜话如金表达直接有力的通性;华特·马丁(Waleter Martin)与帕玛·蒙慕诺(Paloma Munoz)合作的《旅人》(Traveler )系列玻璃雪球,常见的城堡或圣诞节的主题被替换成倒霉的旅行者。雪景里旅人在森林中,时而被从天而降的落木意外压身,或者被旅伴遗弃孤单地发呆,欢乐的景象变成意外现场;席达·柯萨里(Hilda Kozari)在展厅入口处的《空气》(AIR )吊挂着 3 只半透明的大型球体,反射着细微光线,循入洞中仔细观察,竟然泛起万花筒似的视觉幻影,依稀模糊投影艺术家在布达佩斯、巴黎与赫尔辛基拍摄的街景,暗喻城市之间苍白无聊的一致性;为了揭穿 19 世纪瑞士伟大学者路易斯·阿加西(Louis Agassiz)拥护“种族隔离”的丑恶真面目,瑞士艺术家莎夏·哈伯(Sashan Huber)在阿加西诞辰 200 周年纪念日之际,开展一系列为深受阿加西迫害的黑人奴隶“蓝迪”(Renty)平反的行动,并声明应将瑞士名山“阿加西”峰更名为“蓝迪”峰。有趣的是,该作品虽然是为有色人种申张正义之作,符合现今艺术圈“政治正确”的气候,但在作品中莎夏·哈伯却相当注重细节,她妆容完美地披着毛皮大衣,在直升机和山顶上手持十分小块的纪念牌,拍摄富冒险精神具模特儿专业水平的独照,不禁令人怀疑其创作动机何在。理应隐身作品之后的创作者变身主角,若不细看作品叙述原委,还真不知这跟抗议有什么关连,此举大幅削弱了艺术家化身正义女神的姿态。可怜早失去刚果原有姓氏,又被随便冠上美国籍黑人的“蓝迪”先生好像不知所以然地被再度消费一次。抗议?正名?反种族歧视?去阿加西化?但是谁知道这整场表演根本是艺术家的预谋?也许她正坐着导演椅,含笑故弄玄虚卖弄着她的麦高芬呢!(时间:2010 年 3 月 26 日~2011 年 2 月 20 日 地点:芬兰赫尔辛基 奇亚斯马当代艺术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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