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写真的迷宫


奥诺黛拉·尤琪,《第 11 根手指》,2006-2010(Onodera Yuki, Eleventh Finger no.1,2006-2010) 东京都写真美术馆|图片提供

(小山 Hitomi|文)看不见对方的表情,这比在想象中猜测更让我们感觉恐怖。突然发觉平时我们是那么在乎对方的脸色过生活的,眉头深锁做诧异的表情,张大眼睛做出很惊愕的表情或者夸张地张嘴大笑……有时候,我们不用听对方的话,光是看表情就能了解人的内心,其实交流过程中最重要的就是表情。奥诺黛拉·尤琪的《第 11 根手指》系列中,奥诺黛拉不看取景器,不等被摄者察觉就按快门。之后通过感光影印法(Photogram)技术在被摄者的脸上贴上艺术家设计的或具象或抽象的表情剪纸。于是,被摄者的灵魂也似乎被抽出,成为视觉上令人很不舒服的形象。当我们在看《第 11 根手指》时候,会如何反应?无法看懂表情,接下来注意到被摄者的动作。“这个人到底做什么?”在被摄者的左右十根手指之外,奥诺黛拉的第11根手指正准确地按下快门,抓拍到了令人感觉莫名奇妙的瞬间。(时间:2010年 7 月 27 日~2010 年 9 月 26 日 地点:日本 东京都写真美术馆)

一个人的摄影


弗朗切斯卡·伍德曼,《无题》(Francesca Woodman, Untitled) 拉齐奥宫|图片提供

(顾盼|文)黑白的正方画面,房间内的女人双手捧着圆形白纸板,将脸部埋在其后,海龟在地上缓慢地移动,仿佛在与主人躲猫猫,柔和的光影将人、海龟、房间融为一体。照片中的她是摄影师本人弗朗切斯卡·伍德曼(Francesca Woodman),摄于室内的自拍照片是她创作最多的主题。伍德曼毫不掩饰画面中透露出的自拍痕迹,在专属于她的独角戏中探索自己心灵和身体、周围空间、物体间的关系,以往摄影中强调的拍摄者和被拍者之间的关系被她一人垄断。曾经有朋友问伍德曼为何不厌其烦地自拍,她回答说只是更方便,因为自己随时有空。伍德曼从不在镜头前展示女性的妩媚和性感,相反的总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用光影将身体碎片化,或者用慢速曝光表现出类似幽灵的移动幻影,模糊生和死的界限。22 岁时,伍德曼从纽约住所跳下结束了生命,其转瞬即逝的人生如同作品中的自己。(时间:2010 年 7 月 16 日~2010 年 10 月 24 日 地点:意大利米兰 拉齐奥宫)

公共空间黑客


皮埃尔-劳伦特·卡塞尔,《场域转换器》(Pierre-Laurent Cassière, Transphere) Paul Lamont|图片提供

(丁宁|文)在这个到处布满监控器、过分商品化、从语言到生物实体到个人信息等所有东西都被侵犯的年代,“黑客”作为一种极端的艺术形式,不但与“犯罪”、“破坏”、“好奇心过度膨胀”等刻板印象毫无干系,还能成为抵御社会公共机构、政府、公司侵犯公民权利或抹煞个性等行为的重要电子反抗策略。法国艺术家皮埃尔-劳伦特·卡塞尔(Pierre-Laurent Cassière)就深谙黑客之道,他先设计出可探测声音阈值差异的锥形耳机(Schizophone),使观众在看展时无意中被雕塑装置场域和运动中的脚步声扰乱。随后又将耳机改造成玻璃场域转换器(Transphere),一边手持话筒在大街上记录下行人的对话和嘈杂的街道噪声,一边用耳机播放经过技术干扰后的奇异次声波,从而将路人带入至梦至幻的异次元空间。正如麦肯锡·沃克(McKenzie Wark)在《黑客宣言》中所说,是黑客将新鲜事物引入了这个世界,虽然这些“新鲜事物”并非总是好的,但好歹是新鲜的。无论是在艺术、科学、哲学还是文化领域,只要有可被收集的数据、可被提炼的信息,而且能为世界创造出新的可能,就会有黑客从旧的信息中“黑”出新的艺术来。

高岭格: 好家,好身体


高岭格,《好家,好身体:那些使我受益而与我擦肩而过的人们》,2010(Takamine Tadasu,Good House, Nice Body: Those who built me and passed me by, 2010) 中道淳 / Nacása & Partners|摄影(上图,左下图与中下图) 金泽 21 世纪美术馆|图片提供

(小山Hitomi|文)走进在黑暗中飘浮着的日式木制小屋,人不由得产生一种闯入舞台道具里的错觉。谁都不能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提心吊胆地等待下面的情节。等待一段时间之后,房屋的地板开始闪现发出蓝白光的脚印及臀部等图像,观众在不知不觉中就能听到男女对话以及各种生活里的杂音。没人能理解他们在说什么,或许他们只不过是在自言自语……那一瞬间人们才发觉面前的并不是舞台上的道具,而是高岭格最新创作的视频装置。高岭格运用从金泽市内各处收集的老房子的东西和废弃的材料,重新搭建起了这座房屋。屋内充盈着每个曾在这里生活过的人的气味与氛围,似乎有某种不可见的历史被留在这里。其实,大多数的金泽人的灵魂都曾安息于此,它们运用自己的身体告诉何为人类最根本的栖息之所。其实答案就在每个人拥有的身体和家庭之中,现代人几乎都忘记了这一点。高岭格就此提出疑问:好家,好身体,到底意味着什么?这问题可以说是对世界上的每个人来说都极为重要。现在,是我们应该重新思考自己和身边的存在的时候了。(时间:2010 年 4 月 29 日~2011 年 3 月 21 日 地点:日本 金泽 21 世纪美术馆)

永不腐败の塑料人生


左图:具本昌,《一组肥皂 III》(Koo Bohnchang, Group of Soaps III)
中图:崔正化,《生生活活》(Choi Jeonghwa, Happy Together)
右图:卢尚均,《为了崇拜者》(Noh Sang Kyoon, For the Worshipers)

(慢小姐 | 文 民生现代美术馆 | 图片提供)不约而同地,美术馆和策展人如今似乎都将目光移至近邻—像不久前 MOCA 的印尼展、不久后张颂仁的印度展,以及这个正在进行的民生美术馆的韩国当代艺术展—看看邻居们正在做什么,所谓恢复某种“交流”。此展野心不小,展出了 35 至 65 岁间 16 位韩国艺术家共计 64 余件作品,包括绘画、雕刻、摄影、影像、装置等当代艺术所有可能的玩儿法,从数量和类别的选择上即可看出希望“一展全貌”之企图。整个展览给人的感觉倒是十分“Korean”—人造、精致、炫目,从而显得“轻”(不管能不能承受),而这也恰恰暗合了展览的名字“塑料公园”。进门便是一整排从屋梁倾泻而下的银色珠帘—购自著名的义乌小商品市场,艺术家崔正化(Choi Jeonghwa)语出惊人:那儿才是真正的当代艺术展馆。崔的作品都是类似于展厅外围装饰物的“隐形作品”,像 10 米珠帘,彩条状墙面,紫色灯管,荧光色布料包裹的立柱、沙发凳,飘在半空的彩条气球……他还故意串起几个被戳破的气球,称它们为“时间的尸体”。对崔而言,诸如塑料这样永不腐败(永恒?)又廉价日常的材料是最为理想的媒材。显然,这是一位看似玩世不恭、成日喝酒、埋头日常的艺术家,他甚至还宣称讨厌“艺术家”和“展览”。他再一次将“什么是艺术”这样本源性的问题提出,像《皇帝的新装》中那个小孩。此外,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有卢尚均(Noh Sang Kyoon)的塑料珠片佛。卢大胆地给佛祖穿了一身亮片锦衣,营造了某种视觉上的错觉。据说,我们所看到、感受到和相信的已不再是事实,而不过是现象。具本昌(Koo Bohnchang)的《一组肥皂III》则令人不能不想起储云早在 2003 年的作品《谁偷走了我的身体》,那么是谁偷走了谁的肥皂呢?当代艺术作品中屡屡出现的“似曾相识”之感,也总是令观看的人有那么点儿困惑。无论如何,作品本身散发的那种私人、隐秘、温暖的气息还是讨人喜欢。(时间:2010 年 8 月 7 日~2010 年 9 月 12 日 地点:中国上海 民生现代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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