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1:辛迪·舍曼,《无题 225》(Cindy Sherman, Untitled #225 )2:奥达·若娜,《无题》(Oda Jaune, Sans Titre)/3:万日琪·穆图,《新物种》(Wangechi Mutu, The Partician New )/4:琵拉·阿尔帕娜辛,《女狼人》(Pilar Albarracin, She Wolf )

(刘焰|文 红房子基金会|图片提供)在人类自以为告别野蛮的洪荒年代,以文明和进步为社会准则的今天,把人吃人作为一个当代艺术展的主题不免让人惊心动魄。正如法国著名人类学家列维-斯特劳斯(Lévi-Strausse)所言,“我们都是食人动物。不管怎么说,认同他人身份最简单的方式始终是吃了他。”人类学家将人类的相互吞噬划分为:食品补给(食品匮乏期间或对人肉有特殊爱好),政治惩罚(惩罚罪犯或敌人),魔法启示(召唤或驱赶亡灵),祭祀需求(宗教献祭或祈福)。从古至今,母亲都是用奶水哺育婴儿,实现生命的延续。基督教借这个意象塑造了圣母玛利亚的形象,逐步演变成为西方近两千年来完美女性的象征:纯洁、孕育、虔诚、隐忍。辛迪·舍曼(Cindy Sherman)却用摄影作品《无题 225》(图 1)对此提出质疑。照片中,她模仿宗教绘画中哺乳的圣母,面庞苍白,衣饰华丽,奶水从乳头渗出,而婴儿却不见踪影。失去圣婴的玛利亚将会怎样?没有孩子的女性是否只能这样麻木地等待?除开性别的吞噬,文化的吞噬同样是艺术家关注的焦点。在肯尼亚艺术家万日琪·穆图(Wangechi Mutu)的作品 《新物种》(图 3)中,一位非洲女性正贪婪地吞噬另一位西方女性的手臂。吞噬者双臂早已经消失,双腿退化为长爪;而被吞噬的女性身材健硕,黑发浓密、双唇丰腴、胯骨强壮,尚且保留着明显的非洲女子的体貌特征,虽然体态已经带有西方女性的妖娆。祖先是否应该被践踏?非洲文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法国艺术家奥达·若娜(Oda Jaune)在油画《无题》(图2)中,以类似超现实主义的手法解读生活对生命的消解和淹没,为肢解披上温情脉脉的轻纱。被吞噬的肉体、灵魂、文化、政治、生命……展览不免让人想到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在没有年代的史书中,“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对一个艺术展而言,人吃人的主题似乎太沉重,必须有一定的勇气才能面对泛着血色的图像,必须有更大的勇气才能思考图像背后的真实。(时间:2011 年 2 月 12 日~2011 年 5 月 15 日 地点:法国巴黎 红房子基金会)

土地上的迷失与梦想


1:吴安恬,《卷心菜地》(Ann Waddell, Cabbage )2:吴安恬,《邀请》(Ann Waddell, An Invitation )/ 3:吴安恬,《在树上》(Ann Waddell, In a Tree)/ 4:吴安恬,《废弃的房屋》(Ann Waddell, Abandoned House )/ 5:吴安恬,《伞》(Ann Waddell, Umbrella)

 

(谭昉莹|文 吴安恬|图片提供)贫瘠或是肥沃的土地总是能和生活于其上的人们产生丝丝牵绊。在中国的一个普通农村中,留守的妇孺孩童、自家门前的一亩田地、杂乱生长却似乎充满生机的绿草都被美国摄影师吴安恬(Ann Waddell)的镜头捕捉下来。1997 年,还在读高中的吴安恬来到中国,并被这个快速变化发展的国家所深深吸引。2005 年,吴安恬去了北京,一呆就是好几年。2006 年,她只身一人来到距离重庆两小时车程的一个小山村拍摄,那儿的大部分年轻劳力都在南方的大城市务工,留守村子的统统是些老弱妇孺。这些留守的村民和土地间的关系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他们会继续留在这里,还是随着一代代人的出走最后也离开这片有着特殊情感的土地?从嬉戏孩童的笑脸,或者只是简单站在平房前的老者脸上,我们似乎很难找到答案。这种扎根发芽的情结和现实的逼迫,也许只有在吴安恬那真实与幻象并存的镜头中,才会显得如此清晰与强烈。吴安恬曾经解释过这组作品的名字——Earth Reverie ,如果简单译成“土地梦想”似乎不妥。因为土地对于照片中的人来说不仅仅是梦想,还有深深的依赖、牵绊甚至是一丝迷失或哀愁。“我开始自问,在生命中不同的时刻(以及记忆)之间,究竟是什么正在发生?我们是不是遗失了一些东西?这样的空间是否是为着某种记忆的失落而存在?”这些定格的照片仿佛若干具有差异的空间,彼此阻隔却又相互关联。对于空间里的人来说,无论是抱有梦想或正在迷失,始终与脚下的土地所衍生出的记忆紧紧相连。

艺术与科技


1:维克·穆尼斯,《伏尔甘造丘比特之箭,亚历山大·第亚里尼之后》(Vik Muniz, Vulcano Forges Cupid's Arrows, After Alessandro Tiarini )

 

(顾盼|文 米兰三年设计博物馆|图片提供)科技可以被用来“重识彼此”,比如纽约艺术家托尼·奥斯勒(Tony Oursler)的作品《蓝色经典》。奥斯勒截取了自己的一双眼和一张嘴的动态影像,将它们夸张放大后投射在一个造型怪异的玻璃纤维质地的雕塑上,创造出了一只叽里呱啦自言自语的头。当只有眼和口构成的写实表情被转移到了一个非人头形状的物体上时,这作品看起来着实像个外星球物种,令人感觉不安甚至觉得恐怖。这一心理感受类似人类面对机器的矛盾态度:当机器外表一点都不像人或是几乎和人类无异时,我们对其容易接受;而当机器跟人似像非像之时,我们则难以接受。这种接受极端而反感中庸的矛盾心理,其实也是人类对世间他物的认知态度。维克·穆尼斯(Vik Muniz)的《伏尔甘造丘比特之箭,亚历山大·第亚里尼之后》(图 1)便将现有的来自工业生产中的各种金属废料精心堆砌,拼出了一幅意大利巴洛克时期画家 Alessandro Tiarini 的画作。艺术家通过自己的双眼和双手变废为宝,



2:皮皮洛蒂·瑞斯特,《今天(我太同意你了)》(Pipilotti Rist, Aujourd’hui (I Couldn’t Agree With You More) ) / 3:托尼·奥斯勒,《蓝色经典》(Tony Oursler, Blue Classic )/ 4:托斯特恩·基尔霍夫,《催眠感应》(Thorsten Kirchhoff,Ipnoinducente )

 

用现存的事物以全新的方式组合而构成新的有用之物,而这也正是创意的根本。瑞士艺术家皮皮洛蒂·瑞斯特(Pipilotti Rist)的视频《今天(我太同意你了)》(图 2)是一段在超市里的自拍,不过在她的额头和周围的空间却出现了其臆想的影像:赤身裸体的男女在野外繁茂的森林中逍遥自得,表现了主角不被察觉的想要身在别处的欲望。那些被信号延迟和技术限制所忽略的细微表情和嗓音的变化对于心理的表达、情感的传递都至关重要。在托斯特恩·基尔霍夫(Thorsten Kirchhoff)的油画作品《催眠感应》(图 4)中,两位无头西装男传递着电话意欲交流,却只是徒劳的尝试,讽刺人类渴望同他人沟通却因为不合适的通信技术而适得其反。归根结底,人类对艺术和科技的追求都出自同一种意愿:那就是欲将其内心的某种抽象欲望表达呈现为外部世界的某件具象事物。(时间:2011 年 2 月 22日~2011 年 3 月 31 日 地点:意大利 米兰三年设计博物馆)

我要被崇拜


安德列亚斯·戈尔德,《我要被崇拜》(Andreas Golder, I Wanna Be Adored) 麦勒画廊|图片提供 

(逃逃|文)上世纪 80 年代末期,曾创造英国新浪潮音乐的曼彻斯特也未能规避英国流行音乐陷入低潮的尴尬。而 The Stone Roses乐队的出现打破了沉默,一首发生在 1991 年《我要被崇拜》(I Wanna Be Adored )顺理成章地把他们推到了意见领袖的位置。20 年后,俄罗斯制造德国加工的艺术家安德列亚斯·戈尔德(Andreas Golder)胃口大开,用这首歌为自己的展览命名。在 50×40cm 的画布上,鲜艳浓烈的油彩,简单粗暴放肆的笔触不留情面的挑开人物内心的挣扎,令人不禁联想到电影《大鼻子情圣》中的台词:诗文结束时,我刺中。大卫·林奇式的残缺的、扭曲的、黑色的情绪在被重新缝合,缺乏安全感埋伏在黑色幽默的创造者与接纳者同时被重塑,被崇拜,被爱,被虚假繁荣。共振的瞬间,一切不和谐的冲突被融化,戛然而止。(时间:2011 年 1 月 29 日~2011 年 4 月 10 日 地点:中国北京 麦勒画廊)

12 位华人艺术家


冯梦波,《真人快打》 伊比利亚当代艺术中心|图片提供

 (逃逃|文)“纸上看电影”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给人一种极不亲切的、掉书袋谈兵法的被架空不接地气的坏印象。“纸上美术馆”同理,画册、网页、电视节目都残忍把“空间”抽掉,难被看好。国际语境下的“华人艺术”呈现出非常复杂的意涵和现实性,“矛盾中”碰撞的对话总觉疲软,而伊比利亚这一次狡猾地把作品从纸上解救出来,缺失现场感的艺术家被激活。12 位华人艺术家中,央美版画系毕业的冯梦波是这次命题作文中呼应得最好的一枚。事关传奇的《长征:重启》被切断电源,1993 年,Midway 的世嘉版《真人快打2》(Mortal Kombat II )打动了这个艺术家,在若干年后记忆被唤醒,16 个角色、一千张照片、30 套动作,冯梦波电子装置《真人快打》费劲脑细胞,在脱离了纸化媒介的今天,一个个像素被积累成里程碑,直观地透析了“不打不相识”的道理。(时间:2010 年 12 月31 日~2011 年 2 月 13 日 地点:中国北京 伊比利亚当代艺术中心)

首页 | 关于我们 | 读图 | 订阅 | 广告及活动合作 | 活动 | 零食 | 联系我们

This site uses J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