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痛时代


陈哲,《蜜蜂 045-03》,(Chen Zhe, Bees 045-03)

(逃逃|文 陈哲|图片提供)2011 年 4 月 23 日,毕业于美国洛杉矶的华裔女摄影师陈哲,凭借《可承受的》系列作品赢得了“2011 年度三影堂摄影奖”。事实上,从第一台 135 相机开始,陈哲就仿佛摸到了情绪输出的豁口。在过去的几年间,她以影像的方式记录了自己的自残行为,并创作了一系列关于身体改造、毛发、重创后压力处理失调症、身份认同与记忆的作品。看似清新的画面却埋伏着向内而生的张力,和二度自我透析的勇气。大赛评委细江英公评价陈哲的作品“试图表达一种真实的力量,并展示了社会中那些精神上、身体上有疾病的人的心理状态。”

“Suffer”是这个女孩儿对摄影与身体关系的理解。而伤残对于陈哲来说无非只是生活里的某一片,但并不为了被观看而存在,而是像其他经历一样自然的发生、生长。她却怀着极大的超乎常人想象的耐心去倒数、去体验。陈哲曾说过:“通过艺术家由衷地自我暴露,观者得以一窥自己的最难堪,这种窥视太真实了,以至于只消极其短小的一个瞬间,就能引爆皮肤下面的整场火焰,感觉是:死了那么久,那么久,却一直活了下来,这样的勇气。”

私摄影——从这个词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开始,这个概念一直难逃私密、欲望、冷暴力的标签。从凭借《爱丽丝漫游仙境》名声大噪的作家刘易斯·卡罗尔开始,到“高产的”已被符号化并被过分解读的日本摄影师荒木经惟,再到同样有大量私语式的照片积累的摄影政治艺术家沃尔夫冈·蒂尔曼斯,私摄影的创造仿佛是面具下分裂出来的另一副皮囊,与创造者个人生活经验等直接挂钩。然而,这种“门槛并不高”的创作方式却注定不可能成为“日光之下”的主流,之所以争议四起,一直被讨论,多源自于个人经验的无法复制。私摄影一旦被公开便升级为简单粗暴、无法躲闪的传达。

跨文化的达达主义


黄永砯,《善报集市》(Huang Yongping, Punya Market, 2007)

(姜科亮 Ryan Jiang|文 Nottingham Contemporary|图片提供)这次诺丁汉现代艺术馆是把黄永砯的看家本领统统拿出来晒了,只消 3 间展厅就呈现了其颇具代表性的 8 件艺术作品,一不留神就办成了迄今为止黄永砯在英国最大的展览。该展延续了艺术家一贯的作品风格:在快速发展的商业化、政治化、全球化社会中,动物仍然承载着重要的人性角色,而人类本身则面临着传统价值观的缺失与对社会无力的控诉。

本次展出的装置作品《蝙蝠四号计划》(Bat Project IV ),是首次向欧洲观众亮相,艺术家主要针对 2001 年美国侦察机和中国战斗机相撞事件引发的外交危机进行了探讨。该作品由美国侦察机部件组装而成,机舱内包含了大量关于外交危机的具体介绍。事实上,美军侦察机尾翼上的蝙蝠图案衍生出了丰富的象征性意义:它不仅代表美国军事侦察中经常使用到的雷达通信,更深入地揭示了人类在全球紧张的间谍环境下所表现的无力感。

除了在作品中对政治、社会、强权和国家等主题进行阐释,黄永砯在接受艺术馆专访时,也再次提出其作品对于宗教的关注。作为一名跨文化的达达主义者,黄永砯将达达主义中的“不可定义”元素与禅宗中的“空”等同起来,从而得出“禅宗就是达达主义,达达主义就是禅宗”的观点。这在他的装置作品《善报集市》(Punya Market )中得到了体现。艺术家利用具有亚洲佛教特色的香火店,与瘫倒的大象(代表中国大众精神力量)之间的对比隐喻出:在中国宗教形象缺失后,大众认知体系的脆弱和笨拙。有趣的是,整个展览所体现的亚洲元素,不仅具有文化的象征意义,更体现了黄永砯对于作品美感的摒弃;尤其是其作品中由香火所引申出来的“祭祀”含义,让我们分不清到底是人类在祭祀宗教的死亡,还是宗教在祭祀人类文化身份的死亡。(时间:2011 年 4 月 15 日~2011 年 6 月 26 日  地点:英国 诺丁汉当代艺术馆)

沉默的对话


上:亚峼·黑奇拉,《沙滩上的狗》,伊塔帕里卡岛(Jaako Heikkilä, Dog on the beach ,2008)
下:亚峼·黑奇拉,《采草药》,纳泽温,亚美尼亚(Jaako Heikkilä, Picking Herbs ,2004)

(殷紫|文 芬兰摄影博物馆|图片提供)亚峼·黑奇拉(Jaako Heikkilä)从上世纪 90 年代起在他的家乡——芬兰和瑞典边境的多内河谷开始拍照。他生命和事业的起点决定了他日后镜头的指向。无论是俄罗斯的亚美尼亚人、塞尔维亚人,还是纽约哈雷姆的居民,他所拍的族群总是以某种方式在改变,好似多内河谷中瑞典境内的芬兰少数民族。

对黑奇拉来说,芬兰是当代摄影通往世界的窗口,同时也是强有力的本地身份。黑奇拉已被公认为具有浪漫主义色彩的摄影师,他所展现的场景是人们的日常生活,互相关爱、喜悦,或是孤独、悲伤。但他从不戏剧性地指责世界的不公,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对失去的现实所流露的怀旧,对存在于世界这一奇迹的凝视。他的作品是对人类生存权的一份尊崇。(时间:2011 年 3 月 16 日~2011 年 8 月 14 日  地点:芬兰赫尔辛基 芬兰摄影博物馆)

保持通话


理查德·威尔森,《保持通话》(Richard Wilson, Hold the Line ) 沪申画廊|图片提供

(丁宁|文)在英国艺术家理查德·威尔森(Richard Wilson)的录像作品《保持通话》(Hold the Line )中,艺术家先用电锯在白色空间中划出了一根漂亮而沉默的橙色水平线;在线的垂直方向,手机外壳、键盘、话筒、芯片被无数根纤细的棉线牵引着,发出清脆明朗的碰撞声。忽然之间,一道火光划过电锯与鳞次栉比的棉线构成的十字坐标,镜头也开始从左至右地缓慢移动,并将焦点停留在那些手机零件的局部特写上。它们像断线的风筝般逐渐被电锯割下,各个零件依次坠落在木质桌面上,并滑向桌面放置的爵士鼓和钹等乐器,组成了一个不和谐的碰撞、卡嗒、重击、敲击的组合声域。它们像一部动作片的演员,动作不规则,或快或慢,又像在空中看到的移动物体的芭蕾舞。此时,慢镜头落在那些依然悬挂着的闪着蓝屏的手机影像之上。原来这些歹命的手机零件并非坐以待毙,它们好似碟中谍般用录影功能记录下了艺术家的犯罪现场,似乎要与人类对抗并作出最后的垂死挣扎。

之前,理查德在展场讲座中表示,人与人沟通中那种心无旁骛的状态根本不存在,人类社会中所有的特定行为、私密空间、隐藏的话语都处在间谍与反间谍、对抗与反对抗、窃听与反窃听的依存关系之中。而“保持通话”其实是一种小心翼翼的隐喻。(时间:2011 年 5月 7 日~2011 年 5 月 15 日 地点:中国上海 沪申画廊)

西洲在何处?


常羽辰,《西洲曲》 今日美术馆|图片提供

(逃逃|文)旧时迷恋,是常羽辰的最不同于其他人的闪光点,她内心丰富异常。《西洲曲》本是南朝乐府民歌名,最早著录于徐陵所编《玉台新咏》,流畅清新,被视为抒情经典。在“关注未来艺术英才计划”入围展中,中央美术学院出师的常羽辰以此为主题制作的这枚一个长达 6'50″的录像格外出挑。《西洲曲》中,她用古诗词作为积木,静帧的照片,移动的手绘,搭建出自己虚构出来的小世界。这个世界里挤满了自言自语式的空静与美好:有藏在左肩背后不发声的小鸟,年轻的树干与发髻相连,花洒一般的莲蓬与右手对话,小小的阁楼爬上身体,躲在云间。在文言文的语境下,小心翼翼地探索着人类肢体与私人情绪之间秘密,略显稚嫩的表达却道出人类向内生长的力量。

简单粗暴的物质社会,当光标高速滑过你的眼球,能捕捉到怎样的线条,留下何等的浮躁已不得而知。而当你静下来,无论是身体的边缘,抑或因构图需要被点缀铅笔手绘,这些看似轻巧的线条瞬间清晰。“画面张力不足的地方插入配乐吗?”毫无疑问,在你看到他们时的那一刻,旋律在你心中会自然响起。(时间:2011 年 5 月 7 日~2011 年 5 月 18 日 地点:中国北京 今日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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