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志超｜采访
艺术家｜图片提供
厨房空间首展，展览现场图，2014 年 4 月
ArtWorld：最初如何想到要经营一个空间，而且是在自己的公寓中？
Trevor Schmutz & Traci Fowler（特雷弗· 施姆兹和崔西· 弗勒，以下简称“特雷弗和崔西”）：厨房空间（Kitchen Space） 的开始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崔西和我当时都还在读研，经常讨论要在商店门面开一个空间，或是找一个工作室空间来做展览。但是，当时总觉得这些都是将来的计划。我们俩都想要给我们所喜爱的艺术家提供一些做展览的机会。然后，我有一天回到家，跟崔西说我觉得应该在家里开始做展览。我们俩立即就开始投入到我们首展的计划当中了。
ArtWorld：为什么要选择厨房作为展览的空间，而非公寓中的其他部分（如客厅、阳台……）呢？
特雷弗和崔西：我们之所以会选择厨房，一方面出于实际考虑，另一方面也有一些艺术上的想法。我们俩人都喜欢烹饪，喜欢呆在我们的厨房里。厨房的空间很独特，有一面独有的空墙面。我们觉得用这个墙面做展览的空间再有利不过。而且，厨房总是一个将人聚集在一起的空间，我们希望放大这种感受。再者，厨房作为空间也有一段漫长且有趣的历史。还有一点就是，我们俩在艺术创作中都对再现家庭内部空间感兴趣。所以，拿厨房作为展览空间就再合适不过了。
ArtWorld：为了将厨房转化成为一个展览空间，你都做了哪些工作？是否就厨房进行了一些变动？
特雷弗和崔西：一开始，我们的确试图尽量地把厨房打扫清理干净，试图尽我们所能让厨房看起来很像是一个画廊的空间。但我们很快就认识到，我们之所以想要经营厨房空间，就是因为这里是厨房。所以，我们就保留了厨房平日里的模样。这也给艺术家提出了挑战，但也的确延伸了展览的可能性。
Nicole Pyles，“Sleazy”，展览现场图，2014 年 6 月
ArtWorld：你们在公寓里的日常生活是否因为厨房空间的开设而发生改变？
特雷弗和崔西：事实上，厨房空间中举办的展览多种多样。因此，有的时候，大体积的雕塑会占据大量的空间。在这种情况下，毋庸置疑就给做饭和刷碗带来些困难。也有些时候，展览不会给空间带来任何改变。很多时候，有艺术家努力创作、为之付出很多心血的作品包围着，我们就觉得经营这样一个空间是十分值得的。这样的作品需要做一些实实在在且有用的事情——比如做饭——来将其转化成为一种体验，而且每次都有所不同、独一无二。
ArtWorld：厨房空间的经营模式是怎样的？
特雷弗和崔西：我们喜欢和我们展出的艺术家紧密合作，以艺术家们所能够接受的方式及程度。有时候，艺术家的创作是极具合作性的，也要求我们在展览的制作中承担一个积极的角色。也有些时候，艺术家也会带几件作品到厨房空间中，很快也很简单地就布置好了。我们允许，也积极地鼓励艺术家们主动申请办展；我们有时候也主动联系我们所感兴趣的艺术家，这些艺术家是我们想要一起工作的，也是我们想要带入到我们的空间当中的。
ArtWorld：能否谈谈厨房空间的首展？
特雷弗和崔西：在首展中，我们展出了崔西和我们的朋友莎拉· 科尔贝特（Sarah Colbert）的作品。她们俩当时的想法相似，但作品却截然不同。所以，我觉得把她们俩的作品放在一起应该挺有意思的。崔西使用家传的物件来进行雕塑及装置的创作，莎拉使用织物制作绒制的作品。和崔西一同合作，搭建起来整个空间，并让这件事情不断持续，成就了今天比我们所想象的计划更宏大的计划，这是非常奇妙的经历。
Paige Fetchen，“Silent Partners”，展览现场图，2014 年 5 月
ArtWorld：在两年的经营之后，你们对厨房空间接下来的发展有怎样的想法？
特雷弗和崔西：我们二人达成的共识是，一起做我们喜欢做的事。所以，我觉得我们在接下来会继续找寻和艺术家合作的新方式。我们希望最终能够找到资助艺术家展览的路子。我们也希望能有更多的可能性面向公众。在我们的家里经营一间展览空间的挑战是让那些并没打算来看展览的人也过来看看。因为，厨房空间并非那种人们会停下脚进来看看的画廊或美术馆空间，因此，能有更多的人来看是件不错的事情。
ArtWorld：这样一个空间有怎样的优缺点？
特雷弗和崔西：我认为在我们的公寓中经营这样一个空间唯一真正存在的缺点是无法让空间面向更多的观众。举例来说，如果我们是在商店门面开这样一个空间的话，人们就会进来转转。但是，空间开在住宅里，人们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且，我们也只能在开幕的时候吸引到新的观众。所以我觉得，尽管这事有挑战，但这同时也让我们的展览别具一格。
ArtWorld：你们有自己的工作室吗？作为艺术家，你们如何看待工作室同自己所居住的公寓中的空间的关系？
特雷弗：我们有自己的工作室，我们和艺术家劳伦· 泰勒（Lauren Taylor）共用一间工作室。目前，我并没有特别强烈的工作室色彩的创作。但是，我的确会考虑到我在厨房空间的角色。我觉得自己是个艺术行业的组织者，同时也会参与到目前或将来各种各样的工作室创作中。
崔西：和另外一个人，特别是自己的拍档一起经营一个空间的好处是，两个人其实是互相帮助的，既做好自己的事情，在需要的时候又能搭把手。我的工作室创作非常多，因此，厨房空间及其他的策展项目轮流进行，有的时候甚至搁置。我在工作室准备创作和展览的时候，特雷弗回复很多的邮件，做很多的组织工作。这样的合作很顺利。
Amie Sell，“Home Sweet Home”，展览现场图，2014 年 8 月
ArtWorld：你们是否会将厨房空间置入到整个艺术史中的替代性空间中来思考和实践？
特雷弗和崔西：我们对替代性空间的历史极为了解，也十分庆幸我们是其中的一员。很多时候，我都深有感触，觉得替代性空间比传统模式更有责任创作重要的艺术作品，打造更好的社区。作为芝加哥诸多替代性空间中的一个，就当下而言有很多的好处。因为，芝加哥有很多很好的空间，它们和优秀的艺术家合作，创作极具实验性和创造性的作品。能成为这样一个语境的一部分，我们深感幸运。我们对积极参与很感兴趣，一直以来也都试图找到和艺术家合作的方式，创作出基于时间和表演的作品。
ArtWorld：除了展览，厨房空间和周围的社区有怎样的互动？
特雷弗和崔西：我们举办了多个公共项目，有的时候和展览结合在一起，有的时候只是为了吸引更多的观众。艺术家艾米· 赛尔（Amie Sell）在她的展览期间举办了一场关于中产阶级的讨论会。我们还做了多次放映，但最有名的应该是我们的11:11 电影节了。在这个电影节期间，我们放映了世界各地 30 个艺术家的录像和电影作品，从早十一点到晚十一点，连续放映了两天。我们也会举办晚宴聚会、义卖会、《吉尔摩女孩》（Gilmore Girls）放映，以及其他的项目。我们一直都希望让社区更多地参与进来，给每一位艺术家提供机会在自己的展览中做一些公共的项目。
ArtWorld：厨房空间和其他替代性空间有怎样的互动？
特雷弗和崔西：尽管我们和其他替代性空间并没有正式的互动，但我们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一直都和空间有过一起工作的经历，也希望在将来能有更多的合作。我们在去年一月份期间参加了一个替代性空间的艺术节。尽管未能同其他空间进行合作，但能够和志同道合的同行们聚在一起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在去年十二月份，我们参加了一个很棒的项目，布兰登· 阿尔文迪亚（Brandon Alvendia）在三道墙（Threewalls）策划的“绝好的地方”（The Great Good Place）。布兰登本身既是策展人又是艺术家，在替代性空间及项目策划方面有着很丰富的经验。他邀请替代性空间的组织者、协调者、策展人参与到他的展览当中，并在展览中给了我们极大的自由度。我们在画廊的厨房中举办了一场我和特雷弗的小展览。我们还和由艺术家伊丽莎白· 维斯（Elizabeth Weiss）经营的另外一家公寓画廊芝加哥斯皮尔斯（Spears Chicago）合作，在我们的展览中举办了一场小展览。这次经历特别好，和诸多替代性空间的组织者及艺术家聚集在一起，一起做一场大的展览。参与到芝加哥替代性空间的历史进程中也是一种荣耀，我们也希望在将来能够和更多的空间有所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