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世界 2016年10月312 期
厨房

陈冰雨|责编

厨房是公众的“胃”。与厨房相关的当代艺术就厨房本义及其社会意义进行重新思考和提问:有的对食谱编排以及食物烹制进行个性化和具有想象力的探索;有的批判家庭空间里潜藏的性别压制;有的通过影像探寻厨房的仪式感或情感记忆;而当展览空间模仿厨房,也即借助人类的本能打破符号的壁垒,重新开启富于情感沟通的社会互动方式……食物与厨房这对亘古常新的主题在当代艺术里没有边界,走得更远、更深,也走向人类的开放与和谐。
[ 布莱克浦|格伦迪美术馆] 霓虹灯:充电线
霓虹灯:充电线
英国布莱克浦|格伦迪美术馆
2016 年 9 月 1 日  -  2017 年 1 月 7 日

“Neon: The Charged Line”exhibition installation view. Courtesy the Grundy Art Gallery. Photograph: the author
 
无中生有的线

(Linda Pittwood(琳达·皮特伍德)|文,胡默然|译)展览“霓虹灯:充电线”从格伦迪美术馆(Grundy Art Gallery)向外延展出去,与画廊屋顶上由蒂姆·埃切尔斯(Tim Etchells)创作的特定场域作品以及不远处波莱纳·奥罗斯卡(Paulina Olowska)和普列姆·萨博(Prem Sahib)的作品相映成趣。我期待一个以霓虹灯作为媒介的展览会囊括一个房间或好几个房间,里面呈现着不同的单词,映照出在展览宣传材料上出现的艺术家名单。与我的期待相比,展览要更吸引人,更具探索性和延伸性。正因为这种媒介在绘画与雕塑之间的摇摆,此次展览才得以显示其探索的要点所在。

很多关于当代艺术的著作都会关注这样一种能力,即在一个二元关系中艺术必须同时具备两种性质。比如,我们在描述艺术时会说:诱人却令人反感;天真单纯却又博学多识;摇摆不定却又稳重踏实;现代却又昭示未来。作为一种媒介的霓虹灯标牌,“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洋溢着满满的自信和对自我的认同。然而,翠西·艾敏(Tracey Emin)却又亲自拿笔把这个声明的第二个短句划掉,让声明显得不再确定无疑。
 
乔瑟夫· 科索斯(Joseth Kusuth) 表示《霓虹灯》(Neon ,1965)与他的工作息息相关。语言是不可避免的。不仅是口头上的语言,在电脑上的一页纸上输入的文字也是。这些都是城市的话语,夜晚的话语,夜晚及其所隐藏的一切都在开放时段的画廊中呈现了出来。在埃迪·皮克(Eddie Peake)2013 年创作的《动词》(Verb ,2013)中,一具象征着性别流动性的农牧神的半人半羊的躯体躺在地上,或许已经死了。
 
杰里迈亚· 戴伊(Jeramiah Day) 用一件被遗弃的霓虹灯管唤起一种已经衰朽的城市景观,它与一张照片并置,使观众在联想到某次犯罪行为的同时,也能清楚地认识到这些事件背后的虚构方式。《洛杉矶杀人犯》(LA Homicide , 2010)中的霓虹灯只是短短一截,被抛弃在地面,侵入了展览空间,因此也介入了雕塑的界域。在界限与空间的交互点,大卫·巴彻勒(David Batchelor)的两件作品——从他众多关于霓虹灯的创作中挑选出来的——就表现得更为明显。霓虹灯的线条描绘出了自然艺术品的边界,混凝土搅拌机和手推车,巴彻勒让这两件物品具备了“波普”和“欧普”的品质,但同时又独具当代特色。
 
“Blackpool illuminations archive”exhibition installation view. Courtesy the Grundy Art Gallery. Photo-graph: the author

弗朗索瓦· 莫瑞雷(Francois Morellet) 精确的未来主义镭射切割着房间,与其相对的是伯特兰·拉维耶(Bertrand Lavier)所拍摄的弗兰克·斯特拉(Frank Stella)的镜头。梅- 楚·佩雷(Mai-Thu Perret)的女性主义虚构、罗伯特·欧文(Robert Irwin)的几何图案以及基斯·索尼尔(Keith Sonnier)绘画般的《象形文字2 号》(Pictogram II , 1980)被陈列在一起,以期获得某种冲突效果。第一眼看去,佩雷对霓虹灯的使用近乎偶发,在一个纸制人体和墙面上带框的文字区旁边,她的作品作为某种元素存在。然而在阅读墙上的文字之后,你就会发现艺术家在她展出的所有作品中都倾注了她自己 的故事。的确,在我肩上的玻璃中所折射出的东西,完完全全就是罗伯特·欧文的对立面。佩雷的一段文字这样写道,“在有车辆来往时,在夜晚被点亮时,街道才显得趣味盎然。……霓虹灯招牌还不算太糟糕,不是因为招牌所宣传推广的东西有多好,而是在于招牌的数量如此之多,而且全都制作精良。……女性作为被资本主义西方所制造的物品,同样也是它垮台的源头,资本主义西方的一切都是捏造的。”整个展览几乎是她一个人的舞台布景。说到制作精良,策展人们特别感谢了“艺术家兼霓虹灯匠”理查德· 威廉· 惠特(Richard William Wheater), 整个展览的安装工作正是他来负责的。当然这也让当代艺术毫无技术可言这个迷思不攻自破。

楼上,一个关于档案复制绘画的补充展览将霓虹展与画廊之外一个长期以来的活动关联了起来。“布莱克浦灯光节”(The Blackpool Illuminations)是每年都会在海滨举行的传统活动,起源于1897 年。如今的灯光节包含了10 公里长的字符串设计,每个字符串都装上了灯泡。这项民间活动既是展览“霓虹灯:充电线”的原理所在,又是其对应之物。

最后,我惊讶于这样的展览以前竟然没有举办过。这是多么显而易见啊!自 20 世纪中叶以来,技术已经在艺术中广泛使用,历经至少三代艺术家,技术也得到了反复的加工和改造。本次展览对作品的遴选还是非常西方中心主义的,但是从这样一个参照系内部仍然可以窥见另一个版本的艺术史。尽管光源从玻璃管中发散出来,这部艺术史却显得更加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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