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

当我们谈论玻璃的时候，包括谈论它的透光、选择性反光、易碎、可塑、不透气、抗腐蚀、高强度，也包括 BL（boy's love）、墙壁、权力、镜头、谎言……人类能够感知世界的总量，乃是在于经由物质向身体传达的日常经验所积累起来的，所谓“艺术知世界”，何以感知，也是从物质经验中寻求艺术上的精神性追求。无须拘泥于一些风格与流派的概念性名词，一切艺术与文化皆出于物质本身的属性赋予我们的感性经验。在这种思路里，玻璃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感知范本。它由经验性的物质概念出发，顺着“物质-文化-心理”的脉络展开，形成不同的文化形态与心理症候……

阿尔瓦·阿尔托，《莎弗花瓶》（Alvar Aalto，Savoy Vase ），1936

（驻芬兰记者 殷紫｜文）随意流畅的线条，非对称的形状，通透晶莹的色彩。芬兰建筑设计大师阿尔瓦·阿尔托（Alvar Aalto）的这款经典花瓶几乎成为芬兰设计的代表。

多数人直接称之为阿尔托花瓶，其实它的正式名字叫莎弗花瓶（Savoy Vase），因为这是 1936 年阿尔托夫妇为赫尔辛基市中心的高级饭店莎弗餐厅做室内设计时，选择放在每张餐桌上的装饰品。但这并非阿尔托为莎弗餐厅度身定做，而是他同年参加由芬兰知名玻璃制造商伊达拉（Iittala）举办的设计比赛中的获奖作品系列之一。在提交方案中，阿尔托画了一组看似相当随意的素描，好像立体画派的静物拼贴；整个系列从大小不一的浅盘到高低不同的花瓶共 10 个左右，于次年在巴黎的世界博览会上首次亮相。

直到今天，每一件莎弗产品都由伊达拉的工人口吹并手工制作。它的制作过程从一开始就难度重重，阿尔托亲自监工，最后不得不调整最起伏的曲线部分，并使用木制模型，上世纪 50 年代后改用铸铁模型。每只莎弗花瓶需要由 7 个工人、12道工序、16 个小时和专注的精工细作来完成。

莎弗花瓶的灵感源泉一直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尤其是阿尔托当年的匿名参赛方案题为“爱斯基摩妇女的皮裤子”。湖泊、树桩纹理等芬兰大自然风景，以及液体的自然流动是最通常的联想，据说阿尔托自己曾提到过水坑，甚至阿尔托名字的芬兰含义“波浪”也被拿来作为诠释。所有这些或许都有可能，但现代抽象绘画和雕塑应该对阿尔托的创作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