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马塞尔·布鲁达厄斯,《雨》(Marcel Broodthaers, Pluie ),玻璃瓶、纸、墨水,1973 (右)无印良品杂志广告,《家》(MUJI magazine advertisement, House ),2004,原研哉|艺术总监
(蔺佳|文)4.5 吨产自中国的玻璃球被倾泻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梅耶犹太会堂(Mayor Synagogue)的地板上。犹如一层鲜绿的青苔,数量可观的玻璃球覆盖了这所建于 17 世纪的教堂的祈祷室。艺术家塞格·斯皮特泽(Serge Spitzer)说自己总意欲避开宗教性的环境,他来自罗马尼亚,现工作与生活在美国。所幸,这座教堂在 60 年前就被弃置了,就连地上的尘埃也一动不动,被遗忘在时间的真空。 在这场跨越 15 个月的展出中,梅耶犹太会堂里并没有出现一块指示牌、一张解说标签,斯皮特泽不想把这个大隐于市的场所假扮成博物馆。这些光滑、匀质的球体分三种颜色,这是艺术家才知道的秘密,步入祈祷室的观众只会注意到,从古老的门窗斜斜漏入的光线在玻璃球上反射出温润的光点。玻璃球随意凝聚、暂时偎依,在这个历史性、功能性的空间,构成抽象的图式。停止滚动的球体和被现代性异物所侵占的古建筑,本身就以两对矛盾来逼迫人们加以思虑。据说,玻璃其实是液体,当玻璃分子凝固结晶,分子之间像液体一样仍保留着无序的结构,百亿年后,固态的玻璃会液体般流动,可惜人类无缘得见。但在梅耶犹太会堂,斯皮特泽放大了一个瞬息。这片分子之海并没铺满房间的每一寸地板,观众可循着暴露的地面,走向神思的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