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保尔·艾吕雅, 《有两名裸体女人的风景》(Paul Eluard,Paysage avec deux femmes nues ),24×17cm,1935
(刘旭俊|文)是什么触动了艾吕雅(Paul Eluard,1895-1952)纤细而敏感的艺术神经?既不是诗歌,也不是绘画,更不是达达主义和超现实主义里弥漫着的豪迈宣言。毫无疑问,女人永远是艺术的第一推动力,艺术家自始自终都在寻找那个叫作“缪斯”的女人。艾吕雅也毫不例外。幸运的是,他的一生至少拥有四位缪斯。她们分别是初恋兼原配卡拉、第二任妻子努希、红颜知己雅克琳,以及陪伴他走到人生终点的多米妮克。 他如此盼望着缪斯的出现,以至于无所谓这缪斯究竟是由谁扮演的。在一首诗里,他说:“曾经和我共同生活的女人/现在和我共同生活的女人/将来和我共同生活的女人/总是同一个”。这“总是同一个”的女人,非但不必细究是哪一个女人,也不必干涉她出现在哪一个领域。她驻足于诗歌的字里行间,又在画笔的勾勒下跃然纸上。同时,艾吕雅还践行着“恋爱+革命”的英雄传统(同类型的还有萨特、切·格瓦拉),好似只要放下玫瑰就会拿起钢枪。并且,他还在 1949 年远赴希腊的丛林之中,看望希腊共产党游击队(同类型的还有拜伦),旨在表明对于自由、平等、解放的向往绝非文学艺术领域的纸上谈兵。
诗歌也好,绘画也罢,艾吕雅笔下的女人总会隐约流露出“恋爱+革命”的气息。即便他惯于表达政治观点,但是依旧难以掩藏情欲中女人所独有的特质——细腻的精神美与娇柔的形体美。哪怕在一个非政治的自然状态中,艾吕雅也不忘把裸露的女体置于奇异的场景中,与蝶化的天使、浮悬在空中的墨鱼、匍匐在地上的獾,以及嬉戏的小鹿作伴。严格来说,将符合现代审美眼光的女体与充满梦幻特征的动物拼贴并置在一起,在上世纪 30 年代看来多少有些不搭调。也许,这就是超现实主义的魅力所在,它糅合了现实与梦幻,呈现出现代主义的奇特风貌。不过,对于艾吕雅本人而言,它却意义非凡——女性形象突如其来地插入画面,她天使般地开启了美妙之门,把人从现实引向梦幻。恰如他在一首名为《敞开的门》的诗里所写:“生活多么惬意。/走向我吧,我若走向你便是嬉戏,/鲜花变颜色的树丛中的天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