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李尔，《无意思之书》封面（Edward Lear, Cover of A Book of Nonsense ），1846
有个爷们胡子大，
他说，“就怕——
一只母鸡两只夜猫，
四只云雀一只巧妇鸟，
都飞到俺胡子上筑巢！”
There was an Old Man with a beard,
Who said,‘It is just as I feared!
Two Owls and a Hen,
Four Larks and a Wren,
Have all built their nests in my beard!’
——摘选自《一笑了之：爱德华·利尔幽默诗全集》，沈小均译，群言出版社，2006 （蔺佳｜文）什么是有意思，什么是没意思？这大约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押韵即幽默，胡诌是笑点，那些一本正经要在爱德华·利尔（Edward Lear，1812-1888）的《无意思之书》（A Book of Nonsense ）里找寻阅读趣味的人该要失望了，都告诉你这本书没意思了，还看。《无意思之书》写成于 1846 年，收录了爱德华·利尔的 112 首五行打油（Limerick），每一首诗都配以利尔亲手所绘的插画。五行打油诗是 18 世纪兴起于英国的一种诗歌体例，全诗共五行，第一、二、五行押一种尾韵，第三、四行押另一种尾韵。五行打油诗本身并无深意，唯朗读时音韵抑扬顿挫，故颇适合教小孩子们体会英语的构词和节律。利尔喜欢将第一行和第五行用同一个单词结尾，就好像舌头在转呼啦圈，五句句子各转一圈，还是停在起始的位置。自利尔之后，五行打油诗愈加流行。 五行打油诗从英语转译成其他语言顿失其妙，利尔的插画弥补了此中缺憾。这些钢笔勾勒的黑白小画，尽得原诗真趣，颠得夸张，怪得温情，怎不让孩子们忍俊不禁？利尔本人的生平却让人很是唏嘘，他终生未婚、其貌不扬，少小时由长姐抚养长大，受到癫痫、哮喘的困扰，晚年又几乎失明。应当感激上苍让他能笑对人生，未至于沦落为一位苦闷大叔。16 岁起，利尔就以绘画作为谋生计，他擅长鸟类与植物图谱绘制，第一次出版的作品是为自然类书籍《鹦鹉科家族》（the Family of Psittacidae ，1830）配图。他的风景画依然带有地形学的眼光。在他一直保持创作的五行打油诗和简笔插画中，我们看到了利尔有意思的一面。在插画里，他将自己画成肚子滚圆、戴圆片眼镜的胡子老头。正是这些闲情偶寄的创作，驱散了利尔郁结于胸的阴云，也让他最终为人所铭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