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世界 2011年6月 253 期


“儿童不宜”


空降的想象,无疑的确信,童年是那样的短暂,转瞬便进入了证实和模拟的程序,再后来
大多就如卢梭在《爱弥尔》中所写:“他的天性像一株偶然生长在大路上的树苗,让行人
碰来撞去,东弯西扭,不久就弄死了。”对于一个专业来说,也是如此。

因此,在六一儿童节之际,我们借一个特辑来重视对改造和专业的崇拜。其实,并不是
“儿童不宜”,而是我们那颗被约束的童心——想象和感受力的源头,期待着释放和春游。

“原始部落”一直在演奏——中远实验学校实践报告

活动策划:《艺术世界》杂志和组织
地点:上海中远实验学校
参与者:16 位初一学生和组织的艺术家们(李牧、徐喆、陶轶、照骏园)
鸣谢: 中远实验学校的赵宝仓
照骏园 | 文
 




当我们接受《艺术世界》的邀请,参与这期的儿童实践项目的时候,当然一下子联想起了1972年勃兹曼、凡·霍温和本尼克在柏
林艺术学会的那次与儿童一起在四天的时间里完成的那张唱片。那其实也是一次实践,唱片只是最后的呈现。三位先锋音乐前辈尝试着用即兴的方式与儿童产生交流。在其中,他们既是实践者,也是旁观者。前辈们的实践使我们得到了启发:音乐是和儿童产生交流的很好的方式,有时胜过了语言。

我们这次的想法是启发和帮助孩子们去做一个“乐器”,或者说是自制的可以演奏的发声器。

我们利用对乐器的了解去启发他们开发乐器本身的可能,比如,乐器的材料、造型等等。然后,我们帮助他们去实现他们的想
法,当然很有可能有些想法一时无法实现。这个实践可能会像一次手工课外兴趣小组,但是我们设想着,它应该不止于此。乐器的制作既需要想象力又需要具备一定的知识。不过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希望通过这次活动,那些孩子们会对声音、对音乐发生兴趣,并且学会去发现身边日常物件的其它可能性。参与这次项目的是 16 位初一的学生。我们在整个四月份至五月份期间,分了四次和他们共同完成了这个项目。

第一次,我们展示了我们带去的几个自制乐器。那是利用废木盒子、水桶改造成的弹拨乐器和打击乐器;改装了的吹奏乐器和一个用扫把做成的笛子。我们演示了它们是如何演奏的,介绍了它们的基本原理。
弹拨乐器:由弦和共鸣箱组成。
吹奏乐器:气流在管状物体里震动产生了声音。
打击乐器:不同材料之间相互敲击会发出不同的声音。

然后,我们让所有的学生们试着使用这些乐器,体验通过自制乐器发出的声音。他们表现了极大的热情,都玩得十分尽兴。我们把所有的学生跟据他们各自的兴趣分成三组,分别为打击乐、吹奏乐和弹拨乐。最后,我们布置了回家作业:试着去找身边可以用来制作乐器的材料,设想各自想做的乐器。



第二次,每个学生展示了自己找到的材料,并设想想做的乐器。之后,当然每组的情况各不相同。

弹拨乐组的同学相对容易地找到了重点,即找到一个可以共鸣的箱子,如木盒子、纸箱、铁皮盒子等等。接下来似乎就只是制作的问题了,如何凿孔、固定旋钮、上弦调节弦码等等。所有的同学都干得热火朝天,可是这些工作看上去容易,做起来并非那么轻松。

打击乐组的同学玩得很疯,把身边好多可以敲击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如铁罐子、饮水机桶、乒乓球、坏了的皮球、木箱子、骨头等等。现在留给打击乐组的学生一个问题:如何把这些东西组合起来,或改变它们,使他们成为一个乐器。试着敲打,听发出的声音,是很好的办法,于是打击乐组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最吵闹的一群人。

吹奏乐组陷入了困境。相比弹拨乐和打击乐,吹奏乐器的开发并不那么直接。所有的同学都想到了易拉罐和汽水瓶子,其它就没招了。于是,这组是最安静的,都在苦思冥想。李牧想了个办法,让每个人写 20 样可以吹出声音的日常用品。这样的命题作文发挥了一些作用。水壶、扫把杆子、吸管、水管、中空的树枝等等,慢慢地同学们找到了不少东西。我们的生活缺少的是发现啊!

经过四次的接触,我们发现孩子们的想象力是可以被引导出来的。他们的能量是无穷的。他们表现了很好的动手能力,以及一
种令我们吃惊的对单一节奏的承受能力。有意思的是,同样这点在1972年的那次勃兹曼写的报告中也提到了。因为时间的缘故,我们还无法做更为深入的创作实践,但是我们希望这个项目并没有结束,我们的工作还可以在今后的时间里继续下去。





参与者手记



这个项目的形成是和我们自己的艺术实践与日常生活有着密切的关联的。通过与学校的合作,用一种游戏的方法把项目带给孩子。应该说,我们更加强调的是一种“相遇”。是艺术家与孩子的相遇,是孩子们与艺术实验的相遇。在项目开始之前,我们曾一厢情愿的希望得到一种超出“预料”的创造。这种心理来自于我们对现存教育体系以及当下现实的怀疑。虽然我们并不认为自己的行动可以改变什么,但是我们依然相信这种“相遇”应该是积极的、及时的,并且也是充满趣味的。

在将近历时一个月的项目完成后,孩子们快乐地完成了一堆粗糙简陋的发声物件。其中有简单直接地拷贝我们带去的样本的,也有通过自己的实验而发明创造的。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我们根本无需用自己的经验去评判孰优孰劣,因为经验制造了标准,而标准恰恰又限制了创造。我们已受够了标准之苦,又何必再用它去衡量下一代呢?(徐喆 | 文)


参与者手记



一些能量过剩的孩子冲向了我这组,他们的行动是果断的。而在几组之间犹豫不决的孩子估计是想避繁就简,他们也是对的。打击乐器的制作是简单的,因为任何物体受到敲击、触碰,或是摩擦都会发出些声音。但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并不是制作,而是选择。选择合适的材料,选择材料发出的声音。一个塑料水桶?一根被风干的骨头?这个可以吗?老师……

从开始制作到完成,这些“原始部落”一直在演奏!我并没有阻止他们,而是加入到这喧闹无序的行列中,“鼓”声肆意,充斥了整个教室。但我要成为他们中的首领,必须像萨满师那样对仪式有所控制。重复,变化再重复,渐进或持续。偶然的节奏的变化是微妙的,微妙到了貌似单调,但听觉中那根最敏感的神经被渐渐唤醒了。他们进入到了对形式的体验中。这种演奏源于人的生理节律,原始的基因。接着,音色出现了层次感。于是,我们开始有了交流的基础,用的虽不是语言,但那更自然。(陶轶 |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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