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尼娜漫画书中的大鸟
一天，九旬的雅尼娜·卢（Janine Loo）电话巴黎记者刘焰说自己得了重病，得快见上一面。刘焰心一惊，忙问什么病，雅尼娜说：“这病叫长寿。”
“用力拍，我会以乌龟的速度来开门。”童姥家的门上贴着这样一张纸条。女人爱动物和童话式的比喻，男人则在动物身上找到自己和童话之间的连接。在雅尼娜那本微型（不论页数还是发行）漫画书中，一只貌似猫头鹰的大鸟，架着眼镜，目睹她的朋友——一条幼蛇，从“引诱者”到“激情让他害怕”再到“如果需要，他将守卫自己的安宁”。雅尼娜的好友，精神分析家拉康（Jacques Lacan）在漫画书的序言中这样写道：“造就这本漫画的是，因为她拥有这只大鸟的眼睛。”积淀成岁月的思考，让我们得以从任何一个时间切入去了解一个人，而那些离奇的身世，就像被显影水浸泡的记忆，脱离神秘的暗箱后，人还原成人，物还原成物。如同漫画里那条风流的蛇，最终“在人群中，感到百无聊赖”。
日本人乔治也坚信自己是鸟类的后代：不轻易转动脑袋，靠余光观察世界；面对食物，主动以脸迎上；热爱木建筑，如鸟儿对巢的眷恋；爱盆浴拒绝淋浴，如燕子和狮子卫生习惯的差异！71 岁，胡子长到了颧骨下，这个日本石油大亨的后代总是因为25年来一直开着同一辆老款奔驰车而被朋友笑话。其实，乔治有8辆同一年代，同一颜色，同一序列号的奔驰。
乔治6岁爱上钓鱼，并持续至今。每次在阿拉斯加捕上贝类，他总是按照当地人的习惯，一半带走，一半放在岩石上，伺候路过的飞鸟。和大多数日本人的洁癖不同，“渔夫”乔治无论睡觉、出海还是捕鱼都是一身打扮，更多时间他留给胡思乱想。比如，世博会前他托人捎来一个游牧蒙古包的方案，希望在 180 天内实现集体游牧生活。伴随着的还有一个城市农村的想法——把城市里的植被逐渐转化成可食用的农作物，一来缓解城市和农村的心理隔阂，二来把被剥夺的农田重新渗透回城市，同时让进城的农民在城市里找到体面又熟悉的工作。不过，比《老人与海》中古巴渔夫的遭遇更惨，乔治的那条大马林鱼始终也没出现。
一个朋友曾在巴黎面料展上遇见Jil Sander，当时她正独自默默地参观。朋友没敢上前搭讪，也许是因为这位“极简”大师的过分放松和简朴吧。所以，我们这次也按耐兴奋地对Jil Sander的认真采访回复保持镇定。Jil 说“极简主义”与 90 年代不同了，它“正在变成熟，少了些极端而更具适应性。在这种风格里，一些原有的教条主义不见了，变得更为温和大方。”早早地撇开观念的束缚，Jil让极简回到了本性，并诚实地承认“享受”的重要性。这一点和 19 世纪末出生的奥地利建筑师阿尔道夫·洛斯（Adolf Loos）对时尚及建筑的理解相同。“不要害怕被叫作‘落时’。除非是那些会产生实质性改善的变化，不然，就让建筑和一切事物保持原来的样子吧。”在与维也纳分离派决绝的日子里，洛斯如此说道。的确，是被观念包装的“落时”，还是创造力、判断力的“落时”？每次的反潮流总是被人为地逼到悬崖，竖起墓志铭以示纪念。
什么是“逛”？就是没有主题。一只橄榄球。在每次的调整和转向中，把行程引入扑朔迷离。而时间则是最佳四分位。
—— 龚彦，《艺术世界》主编
（Gong Yan，Editor-in-Chief of Art World Magazine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