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世界 2011年5月 252 期

 

什么是“逛”?就是没有主题。
一只橄榄球。
在每次的调整和转向中,把行程引入扑朔迷离。
而时间则是最佳四分位。

最后的报纸


在美国纽约新当代艺术博物馆(New Museum)的最新展览《最后的报纸》(The Last Newspaper )中,佩戴奥巴马面具的“卖报人”正在重温威廉·珀伯·L(William Pope L)于 2000 年进行的表演《吞食华尔街日报》(Eating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

丁宁|文 New Museum|图片提供


早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广播电视一经问世就有人断言报纸的命运即将终结。然而,在过去百年的时间里,报纸行业却体格日渐完善,一度创造出惊人的新闻生产机制:也就是那个把大小事件集腋成裘,换上惊世骇俗的标题(如本文所拥有的那个),配上活色生香的图像,最终把让你嬉笑怒骂的体验变为发行、广告收入的完整产业链条。直到今天,报纸仍然以其低廉的价格、手持目视间的自然质感、看完即扔的随意性等特点满足着人性的基本需求,心安理得地充当媒体中的面包和盐。


2000 年在美国,艺术家威廉·珀伯·L(William Pope L)全身赤裸地坐在马桶上,一边用力咀嚼《华尔街日报》,一边为这道“主菜”配上了牛奶和番茄酱(行为艺术,《吞食华尔街日报》(Eating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为了不把报纸上的重金属和漂白粉吃进胃里,他还会定时将胃里的反刍物吐出来。正如珀伯所言,人类创造的现代社会不断告诉公众,只要拥有某些特定的物品(如报纸)就能得到权力与财富。那么人类该从这备受崇拜的上帝身上榨得多少伟大的能力呢?


从 17 世纪到 19 世纪末,报纸几乎是人们生活中唯一的消遣,也在某种程度上推动了民主运动的发展。然而,与此同时,报纸也为人们制造了一个被各种头条新闻和高亮标题填满的封闭空间。这种缺乏互动性的纸质媒体就像是为专制统治量身定做的“一对多”的传声筒,又像福柯在《规训与惩罚》中提到的圆形监狱:他能被观看,但他不能观看。


因此,当报纸媒介进入 Web2.0 时代以后,传统的“圆形监狱”开始朝着社交媒体所营造的“共景监狱”转化。与“圆形监狱”相对,“共景监狱”就是以草根阶级为代表的众人对权力系统中的强势个体展开的凝视与控制。在这里,个体之间的信息分配开
始趋于对称,过去的管理者在新闻资源把控方面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以前那种试图通过信息的不对称所实现的媒介控制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在最新的 iPad 应用中,Flipboard 将所有社交网站(如 Twitter,Facebook)上好友推荐的新闻及话题讨论,聚合到同一个新闻页面上,并以传统报纸的视觉形式来跟踪私人消息、媒体新闻与网页信息。在这里,每条新闻的重要程度都由使用者决定,读者可以在家里打印出电子版报纸。

在整个报纸媒介面临转化的过程中,博物馆一直试图充当中立的白盒子,通过在展览中陈列与之相关的作品,促使观众对自己身处的新闻世界进行反思,并尝试与外面的世界进行联接,从而打破这种封闭式的控制。如今,几乎所有的博物馆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利用社交媒体对年轻群体进行有效吸引?美国大都会博物馆在网站设计具有教育功能的艺术史时间表;布鲁克林美术馆则提供了一种专门围绕社交网络所建的会员方案叫“istfans”;印第安纳波里斯艺术博物馆(The Indianapolis M u s e u m o f A r t ) 创建了以录像艺术为媒介的网络群体ArtBabble.org;沃克艺术中心(The Walker Art Center)的网站则设有转播美术馆活动现场实况的沃克频道。此外,还有史密斯森协会联合国博物馆(Smithsonian)在 Flickr 上创建了向社会征询意见的组群,例如当油画因需修复而被撤下时,博物馆应该如何填补空白。


但是,不少艺术评论家也在担心,博物馆会不会因刻意追求高科技的新鲜玩意儿,而与真正美学的失联,丧失为人们提供一个静思场所的社会功能。正如《赫芬顿邮报》(Huffington Post)创始人亚利安娜·赫芬顿(Arianna Huffington)所说,“最主要的问题是这些高科技的新方法在吸引了观众之后,是否能带给观众更有意义的内容和体验,还是恰恰相反?我们掌控了科技还是反被科技所控?Twitter,Facebook,Youtube 和这些博客只是被处理过的简单数据和信息,而艺术不是。”


朱迪思·伯恩斯坦,《你跟上我了吗耶稣?》,混合媒介,纸上作品(Judith Bernstein, Are You Running With Me Jesus? ,
1967, Mixed mediums on paper)

纽约新当代艺术博物馆(New Museum)最近举行的《最后的报纸》(The Last Newspaper )展览,针对社交平台的解决方案似乎有点另辟蹊径,它尝试将各式各样的艺术小组以参与者的方式收纳到博物馆的现场中去,并通过免费报纸制作、社会公众教育、广播信息查询及非虚构新闻刊物的出版,来构建一个区别于单纯运用社交媒体技术与大众进行在线交流的广义平台。这样的安排使展览能在不同的主题间游刃有余,而非在一个主题上被死死套牢。该展策展人本杰明·贾德斯尔(Benjamin Godsil)认为,在现代媒介构建社交平台的过程中,同为大众提供社会信息和娱乐的博物馆也应该随之发生变化。


灾难是最好的道具和布景。报纸未死,因为它创造了一种如宗教般不灭的神圣体验,从容不迫地为人类提供了一种貌似真实的内心触动。跟随着《最后的报纸》的展览标题,让我们窥见一下报纸在即将转型或离世时所涌现出来的全新的艺术及文化价值吧。在以下的专题报道中,您将看到《最后的报纸》展览策展人和Latitudes 小组的专访,Latitudes 小组策划的 4 份报纸内容集锦,以及报亭演变成现代信息建筑的微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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