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丹理在很小的时候就从父亲那儿知道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儿:在一个叫做 China 的地方,人们会敲击手中的搪瓷盆,集体围堵林中飞舞的麻雀;学生们捐献出铁文具盒,妇女们捐出剪子和绣花针,为的是拿去给国家炼钢……七岁的时候,梅丹理看到《时代周刊》上一则关于中国人口问题的报道,一艘形似诺亚方舟的木船上人满为患,密密麻麻的卡通小人如金针菇一般菌集在船板上。不信仰上帝、人口多得无立锥之地、人们能做令人费解的神奇的事——这是梅丹理童年时对中国的最初印象。 年长一点后,梅丹理开始阅读中国作家林语堂的《生活的艺术》(The Importance of Living )、《吾国与吾民》(My Country and my People )等书,也接触到了老庄思想的哲学读本以及一些英译的东方诗歌。这些著作里所描绘的中国社会的人情世趣与儿时获取的中国印象形成了鲜明反差,令梅丹理非常疑惑,也因此对中国更为着迷。大学二年级时,梅丹理的母亲正处于癌症后期,与病痛挣扎的过程很漫长。从老庄的生死观中,梅丹理获得了某种安慰。他回忆说:“母亲最后一次入院,我感染了严重流感,也住进了医院。当我出院时,母亲却已去世。当时一个念头突然在我脑海里出现:我要读老庄和《论语》的原文!我还发了一个愿:将来要到中国文化的殿堂里面,与那里的博雅君子们进行对话。”梅丹理反复勾勒着这个神秘而辽远的东方国家的脑海图景,就这么漂洋过海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