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世界 2017年7月320 期
修复 Art Conservation
 
艺术世界|策划
汤骁晖|责编
 
在本期“长读”中,我们聚焦于艺术品修复工作,期待将人们的目光引向艺术品的肉身及其背后。尽管艺术品修复自 18 世纪便已在欧洲诞生,但在当代,围绕这一专门职业与领域的相关话题,诸如:修复师的专业培养,艺术品损伤的原因,艺术修复的边界,艺术品的保存与展示,修复文献与创作材料库建设等都值得我们一再探讨。越深入其中,修复便越让人意识到——作为一种精神与物质的共振存在,艺术品远比我们想象的脆弱,同时也比我们想象的更具生命性。修复,不只是为过去负责,更是在为一种未来的回忆负责。
[ 威尼斯|福图尼宫博物馆 ] 直觉
 
没入黑暗中,一幅巴斯奎特的作品悬挂在墙后——一座状似墓碑的新石器时代石雕。这不禁让人心生疑惑:是所谓身体的本能,还是心灵的直觉感知?或许渗透一切的水知晓答案。


这里本应是个沁凉之地,却感受不到一丝凉爽。热气既不令人焦躁难耐,也不温和舒适,而是夹杂着猝不及防欲将你吞没的性感。一只蚊子落在手臂上,但人们毫不理会,任凭汗滴流下。

安尼施· 卡普尔(Anish Kapoor 的作品《白色黑暗8》(White Dark VIII , 2000)描绘出嵌有波纹图案的垂直墙壁。在安· 维罗尼卡· 詹森斯(Ann Veronica Janssens)的作品《涡螺壳》(Volute2006-2017)中,一人站在迷雾裹挟的瀑布之上,庭院的门口飘散着小提琴的音符。

楼上的素木板上摆放着玛丽亚·阿布拉莫维奇(Marina Abramovic)木制和水晶石英制的身体图腾。赛·托姆布雷(Cy Twombly)与齐藤阳子(Kinuko Naito)的绘画
作品悬挂墙上,墙上满是蛋彩画壁画,保存着每一个划痕和刮痕。

我们完全沉浸在纹理、现代性与发明创造上,即使这些已经成为过去。伯纳德·罗奇(Bernardí Roig)的作品《布林奇P》(Blinky P)用大胆的视图再现了从威尼斯的一扇窗户望出去所看见的建筑模型。

我们发现自己在建筑物的生命时间线及其内容上处于不同的位置。这座宫殿有四层,是西班牙时装设计师玛利亚诺·福图尼(Mariano Fortuny)的家和工作室。他是20 世纪初具有启蒙意义的剧院设计师和创新者,在威尼斯掀起穿古希腊晚装的浪潮,最后于1949 年去世。

在昏暗的一楼,福图尼精心摆放着灯具,使灯光投射到下面的作品上;墙上铺挂着他的纺织和绘画作品。这些永久收藏的作品一直陈列展示着,但在这次展览“直觉”中,当代作品也出现在了人们的对话中。

灯光布局得十分巧妙。这或许是因为人们了解到它对福图尼的重要性,或许是因为对建筑本身的惜怜之情。这个建筑内有互连的小型房间,以及充满戏剧色彩的开放视
野。 艾· 安萨依(El Anatsui) 的作品《始末》(The Beginning and the End , 2015)中闪闪发亮的窗帘本应突出主体或作为衬托背景,但他选择了其他方式。

这里有精巧的沙发供我们小憩,它们均以灰色搭配赭黄色垫子。我坐在毛绒粉椅上,静静观看了芭芭拉·汉默(Barbara Hammer)1990 年的视频《三圣颂》(Sanctus )。它用X 射线图像制成,艺术家称之为一种不详的预感。由安特卫普画廊主阿克塞尔· 弗沃尔特(Axel Vervoordt)与福图尼宫的主管丹妮拉·费雷蒂(Daniela Ferretti)共同策展的“直觉”(Intuition)是六场展览中的最后一个。他们的第一次合作“Artempo”在2007年举行,其它四个在十年间间隔进行。

“直觉”中去除了一些等级制度,但其他人则认为这忽视了纪律条规。我们如今对生活中的意象与造型环境的兴趣可能受弗沃尔特观点的影响。他除了是室内设计师,也销售房地产。而费雷蒂除了是以艺术史为导向的策展人之外,也熟知建筑和展览设计。

虽然这次展览很大程度上脱去了现代主义教规的外衣(如康定斯基、克林姆特,以及激浪派和具体派艺术家,但他们并没有走在前端),可这不是致后现代主义的情书。历史性只是刚好露出苗头,还没有经过岁月的打磨。

天主教义在威尼斯人民心中是十分深刻而鲜活的存在。在象征神圣与奉献的圣经与雕塑旁,正播放着迈克尔·波尔曼斯(Michaël Borremans) 的视频《面包》(The Bread, 2012),向人们讲述圣餐变体论。

这个展览娓娓道来过去与未来生活的共存时刻。如果我们离开画廊,依据线索穿过威尼斯街道的迷宫,就能在特尔斐褶裥裙中寻找到佩姬· 古根海姆(Peggy Guggenheim)。

这次展览是一次表演艺术的舞台,弗雷蒂,福图尼和弗沃尔特在多方面为人们做出了展示。亚斯曼·于戈内(Yasmine Hugonnet)创作了新的舞蹈,将身体制成雕塑;米雷尔·卡佩尔(Mireille Capelle)则为建筑创作了相关音乐。这个舞台的设定类似于“直觉”本身的概念,弗沃尔特邀请我们充当其中的一员。画廊策展人与三雄三木一起设计了这个概念,并称:“邀请游客去发现凹间(tokonama)……的结构空白。”这场展览与其说是作品的选择,不如说是作品的分类划界。

在顶楼有一场表演。我停下来观赏了片刻,才发现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访客,我们都被艺术家金守子(Kimsooja)邀请到台上,用手搓动粘土球。放眼望去,房间充满了无形手指标记的粘土。

“直觉”的主题并不能让我们一蹴而就得出结论。但是,在我们回到威尼斯享受太阳的光线之前,阿克塞尔·弗沃尔特的话就如同最后的总结一般:

一个很好的展览着重于……你所感所知与你肉眼无法看到的……它将作品放在一起,作品之间的留白便创造出一些东西……美妙的音乐总是留白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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