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德维尔·威廉姆斯:峡谷
英国伦敦|巴比肯艺术中心
2016 年 9 月 29 日 - 2017 年 1 月 8 日
展览现场图,Photo by Ben Pruchnie / Getty Images,巴比肯艺术中心|图片提供
万物在此刻凝固沉寂,复而又喧嚣于热夜
(Linda Pittwood(琳达·皮特伍德)|文,王乐|译)混凝土剧场的墨色,难掩人潮涌动,惊叹连连。碧波润沙,月下踏歌。水波溅玉如珠,来势汹汹,而那人声深深浅浅,浅浅深深,似在哭诉。弃履无人识,只待应那橙光明灭,若腾火欲出。
正如莎翁曾说过的: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画脚的笨拙的怜人,登场片刻,便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去。这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充满了喧哗和骚动,却一无所指。
我们就像是贝德威尔·威廉姆斯“峡谷”中的演员置身其中。而真正的演员,不巧迈开了慵懒的步伐悄然离去。这就像是变戏法一般有趣。
接下来是走廊。这通向一个诡谲奇异的博物馆,艺术家的小人像立于木质柱脚的顶部,俯视着堆叠的货盘,威武轩昂而又遗世独立。还有饰有山羊头的夹克,更添几分气势。
我听过这故事两遍。只有它才能解释为什么一柄蓝色的“5 号”破木勺能成为珍贵的纪念物。且听我娓娓道来,虽然它没有亨特·S·汤普森(Hunter S. Thompson)小说的放荡不羁和超现实,却有威廉姆斯先生那独特的威尔士口音。你认为会怎么样……
“梆!”一声重击。
我跳得老高,他继续讲着故事:
“足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向餐厅迈去,前方豁然开朗,食客们已然相聚一厅。爬进餐厅上方的空荡荡的风声与原子碰撞颤抖着,似交织出不安躁动的隐形炸弹,而人们毫不知觉。万物在此刻凝固沉寂,复而又喧嚣于热夜。”
我再次聆听着这个故事。
展览现场图,Photo by Max Colson,巴比肯艺术中心|图片提供
下一个章节更是真假难辨繁复虚幻。遗落的鼓堆,瑜伽垫和饮料机似在述说追忆。除此之外,还有火光扑闪寂寂无边。隐约间还有山羊声施施然送入耳边,真要酥了人骨。这画卷一点都不使人感到嘈杂,反而井然有序让人沉静。现在我在会议室,这段旅程也峰回路转,从散步转向叙事和短片。我们将去探索麦克莱斯菲尔德(Macclesfield)的“内部空间”,一个毫不显眼的集镇。我坐下来面对着门上横挂的大屏幕。
《弯曲,2016》(Flexure , 2016)电影中的主角是一个催眠师和他一个难缠的邻居。每当催眠师在催眠病人时,他的邻居就会朝着他们共用的烟囱大声喊叫来打扰催眠师。催眠师只有通过各种方法让自己的能力更上一层,才能接受邻居给他带来的麻烦,比如催眠自己想象成为一个瑜伽老师,使自己身体变得柔软。
我看了这个电影两遍,莫非我也被催眠了?
“你刚听了一个以前的笑话,但你却毫不在意,笑话本身就足以让你发笑。”
贝德威尔·威廉姆斯的作品就会令我大笑。我第一次是在 2008 年利物浦的塞利·汉德画廊(Ceri Hand Gallery)的展出上看到的他的作品。威廉姆斯当时由这家画廊代理。那个展览取名叫“好猎手”(Nimrod),呈现了艺术家的装置作品“贝德威尔·威廉姆斯机场”(Bedwyr Williams Airport),在空中飞满了手杖式滑板飞机。
在 2012 年的伦敦弗里兹艺博会上,艺术家头带红帽身披围裙正向人群分发切好的蛋糕。经过烘烤和冷冻后,这蛋糕看上去就像“策展人的尸体”。他用刀麻利地切好一块蛋糕递给我,当我想咬下一口时却发现它已经化成我手的一部分。
在与此次展览的策展人洛特·约翰逊(Lotte Johnson)的采访中,威廉姆斯谈到,他如何从家庭和戏剧中受到启发,比如贝克特的《等待戈多》(Beckett, Waiting for Godot ),让他进一步发展了自己的风格,不是戏剧而是讲故事,是用口语表达,表演以及道具来表现。他的作品隶属于艺术世界,但是大部分素材却来源于艺术世界之外。
他解释道:“我的启蒙者是一名传道士,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表演艺术家’,他们靠对白来创造戏剧,并有或多或少的阅读,这成就了我现在的表现方式。”
当然,尽管他出现在这个展览的方方面面,但今天他本人却不在现场。揭开他雄心勃勃和多重任务的最后屏障是一道厚重的窗帘,耀如银雪。而在窗帘的前面放置着一个麦克风。“我该吟唱,还是演说呢?”两者皆不,我向前一步将窗帘拉开。
100 米跑道环抱着这一方小天地,而在不远处跑道的另一端则遗落着一只跑鞋。这是一个属于男人的时代。这对夫妇会如这悠长跑道一样一起度过余生吗?细听,似有三叠悠悠声不绝于耳,是那只鞋里传来的天籁之音么?
往上看是几组书柜。一只招财猫正处于书柜中间那深邃无底的阴影间,挥舞着它的金臂以求给人们带来好运与眷顾。当离开展会时,每个人都要从一张集体照下穿过,而照片里有一个人拿着音频设备想大声说些什么。如人初静,最后的如梦似幻焕然而至,“峡谷”让你一窥雅致,再尝梦之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