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世界 2016年7月309 期
好画

艺术世界|策划
栾志超、陈冰雨 | 责编
 
即使我们对绘画作为一个整体缺乏有效的讨论,但个体的画家却一直从未离开过我们的视野。他们的创作在主题及方法上的特征,以及他们在每一次个展中对阶段性创作及思考的呈现,都更为丰富多面和形象化地塑造出他们的艺术家形象及日常创作实践。本期长读的架构在某种程度上和本期所谈及的七位艺术家的创作一样,是在自我怀疑、自我证反、自我试错中进行的,从各种并置与拼贴、覆盖与删除到挥就与踌躇,最终才有了和七位艺术家极为个体化的采访内容及风格。七位在各个面向上都迥然不同的艺术家通过他们的采访文字及作品图绘了绘画与一个更为广义的文化及视觉层面发生的交织,为诸多的问题提供了一个参照。这些问题并不是以抽象话语的方式在本期长读中得到呈现或给予回应,而是通过对创作的描述以及自我的反思构成了振荡。
[ 上海|香格纳画廊 ] 陈晓云 我收藏的 106 道闪电

关于一种体验的实践


陈晓云 我收藏的 106 道闪电

中国上海 | 香格纳画廊

2016 5 21 - 7 1


 

陈晓云,《那道闪电》,单路视频,2016 

 

 

(梁舒涵|文)对于陈晓云(生于 1971 年)一代的中国艺术家而言,“政治”的概念有着与上一辈人完全不同的含义——更像是群体性的游戏规则,而非内化的个体体验。基于此,对于陈晓云作品的最佳批评方式应该来自于文化理论,而非任何意义上的社会学或图像学,否则极容易陷入混沌的含义泥沼。


这方面,最为典型的是陈晓云 2009 年的个展《翠玉录》。其中,装置作品中出现的大量图像(太阳、彗星等)均影射记录了炼金术知识的“翠玉录”,即由古埃及的赫尔墨斯神所篆刻的一块玉石板。这一切图像叙述都是对某个神话体系的视觉阐释。然而,在陈晓云的整体实践中,视觉符号阐释的目的成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尤其是参照这次展览上的其他作品就会显得更加扑朔迷离:《你总是说假如世界是圆的》(摄影,2009)中的圆规让人想到了威廉·布莱克笔下规划世界的那位上帝(《先祖》,1794);《黑桃 K 之上》(摄影,2009)或《方片三上西天》(摄影,2009)无不唤起“救赎”的意识。仅就这些作品所提供的图像信息而言,并不能构成任何完整的叙事框架。另言之,用“A 象征 B”的语言结构对陈晓云的作品进行解读过于草率,因为象征不能有效解释其作品中戏仿元素的文化学内涵。


 

陈晓云,《不知道该被什么所诱惑的那种平静》,装置,铜、铁、铝、霓虹灯管,2016 

 

 

陈晓云的作品中频频出现严肃的滑稽模仿,这并非是对某个明确意义的直接指射,而更像是对于一种不确定性体验的总体表征。因为不同类型的信息(来自消费社会、意识形态、文化习俗等方面的符号)穿插乱入,彼此影响,并塑造着我们的当代感知体系,其表象常常体现为迁移式的联想。明确了这一点之后,我们就不会将陈晓云 2010 年的录像作品《为什么是生活 1》中那些貌似受压迫的表象(绑在裸体上的尖锐工具、强迫进食、以脚踩压头部、口中衔着血淋淋的半截手指等)盲目而自动地与福柯意义上的“规训”“惩罚”“权力”“身体”或“压迫”等观念联系在一起了,因为这些录像作品中出现的一切符号都与意义建构无关,而更像是在强化当代生活的凌乱之感。


展览《我收藏的 106 道闪电》(2016)中的这些形形色色的“闪电”意象和他以往作品中出现的构形一样,均来自于同样的脉络,都有可能促使想象迁移到一个完全不同的意象上去。特别是在其中的一件录像作品《那道闪电》(2016)中,陈晓云以类似“拼贴”的手法将友人谈话中的只言片语剪辑成了另外一种全然不同的关于“闪电”的叙事。这是一种瞬间闪念的体验,即当代社会带给人们的那种似曾相识、似是而非的陌生状态。在陈晓云的作品中,崇高与污秽共存,荒诞与理智为伍,这让任何价值判断与象征含义的追问都失去了效力。因为作为一个整体,他的作品并非是关于“意义”的,而是表现了一种当代人潜在的心理焦虑——总是试图用图像来固化和把握那些转瞬即逝的感觉(如“闪电”),但又无从捕捉图像的确切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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