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世界 2016年5月307 期

时立方

陈冰雨、汤骁晖|策划、责编

我们所生存的空间建立在人的感官、体验、认知和想象的综合之上,某种程度而言,它无法排除记忆的干扰。在场所和环境的创造中,如果没有将记忆的体验掺入当下的氛围中,没有在心理层面重现和重建既有经历的现象,那就无法真实和具体地把握空间的本质。反之,我们的记忆连接着地方和事件,也连接着多维度的空间。为此,这一期我们特别搭建“时立方”,并邀请7 位不同的艺术家入驻其中,通过他们对空间材料、尺度、布局的掌控,来表现他们私人的个体记忆。在这里,艺术创造的是一段有生命的生活,而非生活的象征性表现。“我就是我周围的一切”,史蒂文斯如是说。“时立方”愿每一个人观照记忆与时空的根基,在限定的同时留有一扇不封闭的窗,以招引自我与世界的相互交织。
 

[北京|麦勒画廊] 陈飞:来日方长
易于观看的画
陈飞:来日方长
中国北京|麦勒画廊
2016 年 3 月 12 日 — 5 月 3 日
 
陈飞,《马蜂》,亚麻布、丙烯,180cm×240cm,
2013,麦勒画廊|图片提供

(夏笔|文)我时常会跟朋友表达自己不知道该如何看画,并且大胆、不加限制、理所当然地使用“凭感觉”来描述自己看画时候的方式和心情。最开始,这种表达是真诚的,带着些初入行业的无知和坦诚;后来,这种表达愈加真诚,带着身处行业中的真实体会;再后来,这种表达就变成了发自内心的自嘲与调侃。“凭感觉”成了一以贯之的正当方式,特别是朋友也表达了同样的看画困难之后。

因此,在步入陈飞于麦勒画廊的首次个展时,我的内心稍感一丝安慰,甚至是窃喜。无需第二眼,也无需思考,这些酷似插画的简单、具体的画面上有观众想要知道的所有场景与情节。甚至是连画面本身都通过一丝不苟的线条与平涂追求一种极致的具象与精确,将图像最大程度的以绘画的方式还原并呈现。麦勒向来不在作品旁添加展签,而在这个展览上,观众或许根本就不需要展签,因为想要知道的都在画面之上,文字说明在此是多余的。从对文字参照的迷恋到舍弃这种对阐释的追求,在观看这个展览的过程中发生得自然而然。任何一个现代的有或没有图像阅读经验的观者都可以在第一眼捕捉到画面的所有信息。这甚至有悖于我们当代的观看经验——在我们已经习惯了有大量的文字作为图像阅读的辅助材料,没有深度、不够晦涩就不是当代的境况下,这些和网络上的快照一样生活化、情境化,易于阅读的画面让观者甚至怀疑正在发生的在脱离参照的情况下的成功阅读体验本身是否正确。然而,这又的确正在发生。

但显然,这些画面并不同于快照。尽管画面精确、平滑到无可挑剔,会让观众误以为是数码喷绘,但展场中仍然弥漫着与快照不同的需要长时间劳作的绘画的气息和情绪。正是这种对细节的极致追求保证了画面在规整、严谨的同时仍然保持手工的质感和张力。这些场景甚至可以说是毫不超出观众的想象力,这些场景在每一个现代青年的生活或观看经验中都或多或少的出现过。但它们却又不同于真正写实或具象绘画的日常,而是用电视和电影中常见的饱和色彩与精确构图还原了一种对画面的原始观看,一种对写实绘画技法本身的挪用与变形。如此一来,变形的画面和真实的情绪在展场中交织在了一起,加入其中的当然还有艺术家生活中的真实角色(其中的人物多是自传式的)。

因此,整个展览甚至可以看作是一个短片,通过十多个镜头传递画面中青年与现实的感受及情绪。这是一种当代图像社会的传统叙事方式,用刻意讲究的绘画技艺在画布上讲故事;这同时也是一种沉浸式的戏剧观影体验,在一幕一幕的镜头中进入将画面中的色彩、线条、人物、事物、空间统一在一起的情绪。这无论从何种角度而言都是传统的,然而,画面上的元素又是属于现代人的——不管是那些电影的元素,或是人物与场景的发生。这样一来,观众仅需要那些最初的最本能的观看经验来阅读这些故事性的画面,同时又无需将这它们纳入整个的艺术系统或当下的现实问题进行观看和思考。这保证了这些作品在艺术家创作体系中的自成一体和独立性,但同时也构成了对艺术家个人美学及工作方式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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