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世界 2010年6月 242 期


世博会里有艺术吗?

“艺术在世博园” 和 “艺术在美术馆”,其实没有太大差异。人们不去看它,
它就习惯了自己跟自己玩,即便每天身边有数以万计的游客经过,艺术也是该
寂寞时就寂寞,没有脾气,也不争宠,它一直在看你,尽管你可能看不到它。

Exposeeum:时光能倒流 专访汉诺威世博博物馆会长 迪特·吉布哈特(节选)

驻德特约记者 沈奇岚 | 文 迪特·吉布哈特(Dieter Gebhardt)| 资料图片提供


从汉诺威的火车站坐地铁到汉诺威世博园区,只需要 23 分钟。前 10 分钟,地铁穿梭在地下,在水泥森林里驰骋,在逼仄的城市空间里呼啸而过。到了某一站,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地铁跃上地面,四周是越来越开阔的绿地。每个站头都是一个成型的居民小区。

最后一站,“Expo Plaza”,世博广场。人们纷纷下车,匆匆地往前赶路。场地辽阔,风很大。远远望去,映入眼帘的正是当年出尽风头的荷兰馆。这座建筑突兀地竖在了一片空地上,暴露着内部结构,仿佛一座来自外星球的房子。墙壁上是各种各样的涂鸦,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十年之后的世博建筑,就是这样么?汉诺威世博,十年来给汉诺威留下了什么?这个问题,得请教汉诺威世博博物馆(Exposeeum)的会长迪特·吉布哈特(Dieter Gebhardt)先生。

迪特·吉布哈特正在博物馆的门口等我,他抽着烟,戴着汉诺威世博的纪念帽子,穿着一件工作背心,背心上别着十几个别针。

“ 医生不反对你抽烟?”我惊奇地问他,因为他的心脏手术,我们不得不推迟了一次采访时间。

“ 我没有征求医生的意见。我的心呀,现在比从前更开阔啦!”他挺着个大肚子,满不在乎地笑着。


迪特·吉布哈特(Dieter Gebhardt)

Exposeeum:世博粉丝俱乐部

ArtWorld:汉诺威世博博物馆并非汉诺威政府部门成立的组织,2000 年举办世博会的时候,也并没有成立世博博物馆的相关计划,请问您担任会长的这个世博博物馆是怎么成立的?

迪特·吉布哈特(吉布哈特):我们是一个协会,并非政府组织。我曾经在 2000 年的世博会上工作过。到了 2001 年,我们这些同事相聚了一次,做了一个“Revival”的大型活动,那是个很大的节日,我和我的同事聊了聊,觉得这么美好的回忆,就这么过去了太可惜了,就成立了一个协会,专门收藏关于 2000 年汉诺威世博会的回忆,并关注它的后续开发。

2002 年,我们租了这个地方,成立了“Exposeeum”,一个纪念汉诺威世博会的博物馆,同时也是展出世界其他世博会盛况的博物馆。我们的工作人员去爱知世博会、上海世博会参观,并带回纪念品。我们还整理从前世博会的历史,关注世界上其他的世博会。

ArtWorld:您当年在汉诺威世博会上是做什么工作呢?

吉布哈特:我以前是建筑师,但是建筑业不景气,2000 年的时候我正在失业中,所以我就在世博会里找了一个工作——导游。当时德国的Tui旅游公司为汉诺威世博会培训了1200 名导游,我们都有漂亮的制服。但是后来发现,其实不需要那么多导游,因为只来了1800 万人,和最初预计的 4000 万人相差很大,最后其实只需要 240 名导游。所以,我最终也没有做成导游,被转到了“排队管理处”,管理那些排队的人,让他们不要档着消防设施。“排队管理处”大约有 30 人,我们穿着便衣维持秩序,我们要当心有没有人捣乱,有没有小偷。因为我年纪最大,别人都叫我“老爹”(Papi)。但我做得很开心。当时有些场馆排队时间很长,有时候长达 4 个半小时!所以我也要安排一下。当年的世博秩序很好。不过也有几起死亡事件。两个是摔跤意外。另外一个是一位老妈妈,她想摸一头展出的骆驼。但是她没有从前面摸,而是在它的后腿那里摸,唉。被骆驼狠狠踢了一脚。过了几天,她就在医院里去世了。真是悲剧。

ArtWorld:世博会给您留下了很多不同的回忆。

吉布哈特:是啊。2000 年 10 月 31 日,焰火晚会之后,一切就结束了。我和同事们含着热泪相拥告别,以为以后无法再见。但是德国有句老话,“好朋友总是会再见面的。”所以后来我们成立了这个世博博物馆。可惜一开始汉诺威政府并没有做世博博物馆的想法,所以也没有为此特地留出钱来。现在中国事先已经做好准备,是很好的举措。这样,美好的回忆可以永远保留在这里。

我们建立了这个协会,有章程,各有各的职责。有些人的回忆会褪色,但是我们不是寻常的人,我们有点脱线,对某些事情比较执着。目前经营这个世博博物馆的人,都是业余的,和国家的博物馆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协会的骨干成员里,有一个是厨师,有个是工程师,有公务员,都是普通人。我们共同之处是我们对那一年世博会的美好回忆和深深的爱。有些人当年只是游客,并非工作人员,但是他们对世博如此着迷。
 

……

 

 世博之后的公园

回忆的时光宝盒

“走,我带你去看看世博留下的另外一些痕迹!”吉布哈特先生让我上车,带我参观十年之后的世博园区。除了建筑,他要给我看什么?

“绿地”,他说,“当年为了世博会而建的不仅仅是很多场馆,还有七片美丽有特色的绿地”。吉布哈特先生指着一片空地,说:“这块地,当年本来是要给美国建馆的。当时美国声称不能用政府拨款来建世博馆,必须依靠私人赞助,后来就没有找到赞助,所以不来了。我却觉得,当时可能美国总统已经知道一年之后,他会开始和伊拉克打仗,所以就省下了世博的钱。”这些没有发生的故事背后,可能潜藏着更幽远的世界历史。

“您看那个立陶宛馆像什么?”吉布哈特先生指着那巨大的黄颜色的方块给我看。立陶宛馆一直没有得到后续开发,汉诺威世博会结束之后一直空关着。

“乐高玩具?”我说。“有人说,那是世界上最大的剃须刀。我说,像最大的吸尘器。”他笑着说。

这些被遗弃的建筑,孤零零地竖在了空地上,等待着未知的命运。世博之后,人们更青睐空地而不是建筑,一对父子在立陶宛馆旁的地上练习着溜冰,这是这块空间如今唯一的用处:家庭溜冰场。远处是宜家 (Ikea )的公司。“宜家非常聪明,他们造房的时候,绕开了世博园区,刚刚好在原来的停车场旁边,所以就不必面临地基和场馆的矛盾,又能享受这里便利的基础设施。”吉布哈特先生说。

车开往另外一片园区,那里是汉诺威展会集团的所在,每年都举办不同的展览。当年为了世博建造的缆车在拆除后卖到了不同的滑雪场地,实现了再利用。如今人们要参观另外一片园区的话,必须开车过去。

……

(全文见《艺术世界》2010年6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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