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福｜法兰克福现代艺术博物馆] 事物的真相：威廉·弗塞斯 - 2015年12月303 期 - 期刊库

艺术世界 2015年12月303 期

够绿

艺术世界｜策划
蔺佳、陈冰雨、王懿泉、杨圆圆、汤骁晖、栾志超｜责编

工业革命以来，人类生产规模不加节制的扩张和技术至上的傲慢，已使得生态问题日益严重。艺术家对生态环境问题的意识和干预始于上世纪 60-70 年代，与生态哲学的思潮、绿色政治的兴起相映成辉。生态艺术发展至今，在生态危机图景的纪实与再现、主张可持续发展的社会介入行动和可持续生活方式的设计与实验三个方面各自延展。培育地球公民意识，促动社会部门为生态环境续航这一目标而进行协调沟通，是跨越人类文明增加的极限的唯一出路。

[法兰克福｜法兰克福现代艺术博物馆] 事物的真相：威廉·弗塞斯

事物的真相？！

事物的真相：威廉·弗塞斯
德国法兰克福｜法兰克福现代艺术博物馆
2015 年 10 月 17 日-2016 年 1 月 31 日

威廉·弗塞斯，《一种某些动作无法在其中伸展的容积》（William Forsythe, A Volume, within which it is not possible for Certain Classes of Action to Arise），2015，版权：艺术家本人，多米尼克·门措斯（Dominik Mentzos）｜摄

威廉·弗塞斯：《事物的真相》（William Forsythe, The Fact of Matter）, 2009，版权：艺术家本人，多米尼克·门措斯（Dominik Mentzos）｜摄

（姚宁｜文）从策展的观念来说，法兰克福现代艺术博物馆（Museum für Moderne Kunst）高瞻远瞩，属世界一流。也难怪，坐阵该馆的女馆长甘斯海玛博士（Dr. Susanne Gaensheimer）2011 和 2013 年连续为威尼斯双年展的德国馆策展，并于 2011 年赢得了金熊奖。

2015 年 10 月 17 日开始的“事物的真相”与 7 月开始的“布之感”（Tuchfühlung）都旨在扩展当代视觉艺术的含义，关注与之相关的边缘领域，重新思考和认识艺术的真谛。同时，这两个展览将参展艺术家的作品与该馆的一些馆藏作品进行对话式的陈列。艺术家本人与策展人一起参与了这些馆藏作品的遴选，无论从内容还是从形式，双方的作品互相补充和呼应，馆藏作品有时可以看作是这两个参展艺术家的再创作。

如果说德国著名服装设计师柯斯达斯·牧库蒂斯（Kostas Murkudis）的“布之感”一展赋予了时装前所未有的视觉艺术魅力的话，美国观念舞蹈家威廉·弗塞斯的“事物的真相”一展则让观众身体力行地介入作品本身，同时思考人与周边环境、时间的关系。

威廉·弗塞斯从事“观念舞蹈”达四十五年之久，“观念舞蹈”一词由古希腊语的“舞蹈”及“书写”两词构成，中文词典中“舞蹈设计”之类的翻译已经不能涵盖其在当今艺术领域开放而多重的内涵。从 16 世纪末开始，该词最初指涉记录舞蹈的文字；到 18 世纪中期开始，指与舞蹈艺术，特别是与芭蕾舞有关的一些观念、形式等规则；今天，“观念舞蹈”多指将舞蹈、行动中的身体与空间及时间统筹考虑的一种观念艺术。

进入博物馆大厅的第一件影像装置《抽象的城市》（City of Abstracts），是一件被弗塞斯称为“观念舞蹈的作品”（Choreographic Object）。每一个进入大厅的观众都可以看到这个三米来高，四米来长的巨大屏幕上显示的自身，随着身体的快、慢、左、右移动，层出不穷的画面一会儿拉长、一会儿如麻花般地扭曲。通过观众的参与，弗塞斯的作品得以圆满地完成。这一作品表现了观念舞蹈作品的偶然性，观众介入艺术品的重要性以及以身体感知空间、认识自身等理念。该作品曾于 2000 年在法兰克福市区的一个公共场合展出。弗塞斯的这类影像装置等不仅参加了多次威尼斯双年展、巴黎卢浮宫展、纽约现代艺术馆等展览，而且也被一些建筑师如利博斯钦（Daniel Libeskind）等人订购，成为其建筑的一部分。

与这一作品类似、强调观众与作品互动的还有弗塞斯的《事物的真相》等十多件作品展出。《事物的真相》由两百多个长短不一的吊环组成，作品的说明要求观众借助这些吊环从这一头走到六七米远的另一头，脚不能着地。一旦开始让自己的身体支附在吊环上，马上就会发现这个要求很难达到，胳膊开始打颤，手心开始冒汗，每个观众马上体验到了自己身体的挑战与极限。

如果说吊环这部分虽然出汗，但还可以听见观众的笑声的话，下一个作品实在憋得人想笑也笑不出来。这是一个极不起眼的展品，《一种某些动作无法在其中伸展的容积》。一个仅 70 厘米高的空间，要求观众进去试试在狭小空间的感受。弗塞斯解释说，本来他是想做一个和棺材一般高的约 60 厘米的空间，不过，想到实在是太难为观众了，所以改成了 70 厘米。

离开了被挤压的感觉，对面是一个空荡荡的展厅，揭开有点沉重的塑料门帘，一种奇怪的空旷，之前的笑容连同空气凝结了。这件玛格勒斯（Teresa Margolles）的题为《空气》（Aire , 2003）的作品是对弗塞斯的小空间作品的一个呼应，不听弗塞斯的介绍看不出名堂所在，展厅使用了加湿器，而加湿器用的水是停尸间洗尸体后的水。作为墨西哥城的法医，玛格勒斯的作品总是与死亡、毒品、犯罪等有关。不需要再让自己的身体出汗、出力，死亡让一切变得平静甚至永恒，这就是事物的真相所在吗？

弗塞斯生于纽约，与法兰克福有着 30 年的不解之缘，1984 年他建立了“法兰克福芭蕾舞团”（Ballett Frankfurt），担任团长20 年之久。2004 年该团解体后，他于 2005 年成立了“弗塞斯公司”（Forsythe Company），担任主管直至今年年初。弗塞斯个人荣获了包括德国政府颁发的成就勋章（1997 年）、威尼斯双年展金狮奖（2010 年）以及美国舞蹈节终身成就奖（2012 年）等多个世界知名奖项，加上与他的舞蹈团一起获得的世界级奖项更是多达十几个。

马上 66 岁的弗塞斯，无论是坐还是站，都身板笔直，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他说，每个人都可以不需要跳舞来成为一名“观念舞蹈者”，“观念舞蹈”最终要表达的不过是一种观念。他的这个展览要表现的是杜尚的一句话：只有观众的介入，一幅作品才能真正得以完成。

作为最初的一名芭蕾舞家，弗塞斯不仅在芭蕾舞领域进行了划时代的创新，他的“观念舞蹈”也对视觉艺术的内涵给予了前所未有的拓宽。这个展览给人以一种全新的动感体验，观众不需舞蹈就可以进行观念舞蹈式的思考。

弗塞斯与他的观念舞蹈团虽然出类拔萃，却不得不因经济不景气而解体，转让他人经营，在我们这个推崇快餐文化的浮华时代，这也许是艺术家要说的另一个事物的真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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