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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世界 2015年9月300 期
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 2000~2009
艺术世界|策划
蔺佳、杨圆圆、王懿泉、陈冰雨、栾志超、汤骁晖|责编
2000-2009,新千年的第一个十年,我们以为从那时起自己就在改变世界,但终将发现世界已悄然改变了我们。在《艺术世界》总第 300 期隆重到来的纪念日,我们倾情呈上一期回顾特辑“2000-2009”,追踪 14 个余温犹在的时代议题,自问在变化无尽、人潮往来的车站,我们有没有搭错车。
24 去北京?去上海?
张英、史美寅、漆菲|文、编辑
十几年前,比较文化研究刚刚成为显学的时候,北京和上海两座城市的文化差异,第一时间成为理论联系实际的重要阐述对象。很快,学者的理论言说就被媒体提炼、归纳、通俗化为一种简单的定性,定性因为很简单,自然披上了时尚的包装——北京就是随性、文化、多元、热情、粗糙、呼朋唤友;上海就是精致、经济、国际化、自我、冷淡、秩序,自己跟自己玩。无论是学术分析,还是媒体总结,说话的人都喜欢代表一整座城市乃至两座城市高屋建瓴似的发言,却鲜见两座城市相互移居者个体的比较表述。
具体到文化艺术从业人员,从某种意义上说,中国似乎只有这两座城市:十几年间去北京的居绝对多数,往上海的虽远远不如,但却相较移居其他城市远远为多;而两座城市之间文化艺术从业人员的移居,则较十几年前频繁得多。
十几年过去了,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座城市亦然,但是似乎,对两座城市高屋建瓴的定性没有改变。
《艺术世界》特意邀请 6 位相关行业移居者谈谈从一座巨型城市搬迁至另一座巨型城市的感受。他们中,有生于上海求学北京,远赴巴黎又回到北京工作的费大为;有生于北京长于北京,因为婚姻南下上海的向京;有在上海成名,到北京拓展事业的张达;有求学浙美、在上海奠定独特风格的北京人杨福东;有学成于上海,成名于北京的刘鼎;有在上海成立画廊,现在北京重点发展的张明放;有中国最早的画廊经纪人,如今在北京潜心作画的上海人徐龙森。我们还邀请评论家吴亮谈一谈“北京当代艺术是当代艺术,而上海当代艺术不那么当代艺术”。
理论言辞不能观照个体的生存境遇,时尚说法无法解释个体为何迁移。还是让我们听一听他们自己的说法。去北京?还是去上海?这是个问题。
北京和巴黎比较像——费大为专访
2008 年 12 月 总第 225 期
费大为,上海人,独立策展人,艺术评论家。1981 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1985 年毕业留校任《美术研究》编辑,1989 年赴法,后定居巴黎。
ArtWorld:怎么看待你目前的生活状态?
费大为:我定居巴黎,亲戚很多在上海,现在主要在北京出差。
ArtWorld:你为什么离开上海到北京?
费大为:北京比较多元化,艺术家比较多,整个文化领域比较厚重。各个领域文化的活动都比较深厚一些。
上海的历史感虽然也深厚,但是它毕竟是从殖民地出来的地域,虽然声称比较容易跟国际接轨,但是实际又不是真正的跟国际接轨的通道。
上海的艺术跟文化势力本来就不是很强大,从事这个方面的人不是很多,而且全国的艺术家毕竟都喜欢到北京来。
ArtWorld:怎么看待上海和北京在文化上的差异和演变?
费大为:上海和北京有很重要的地缘文化差异。上海文化是南方的,而南方文化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后期比较活跃,和中国现代文化的产生有更多的关系,扬州八怪就是一个例子。明末清初董其昌提出中国绘画可以分为南宗和北宗,其用意就是要强调南宗的重要性。当然他的南宗不一定是南方人,但是和南方艺术的气质有关。我们看到元代绘画中的元四家都是南方人,自元代以后的艺术中心以及艺术的精神已经从北方转移至南方。南方的绘画比较具有革新精神,比较有实验性的作品多数是在南方发生的,而江南一带又是最重要的地区。以北京为中心的北方文化在近几百年来主要是皇家的宫廷文化,注重权威和政治性。这样的差异至今还能感觉出来。
上海在中国艺术的现代化过程中曾经起过很大的作用,中国的现代文化运动,包括最早的美术学院,最早的电影、文学都是在上海出现的。中国共产党也是在上海诞生的。上海最早接受西方的现代文明,因此对于吸收西方现代文明已经形成了传统。
1949 年解放以后,为政治服务的现实主义艺术在北京占据了重要的地位。而现代主义艺术在中国保存最好的地方就是在上海。从 1949 年到“文革”以后的这段时间里,上海没有建立美术学院,这反而使得上海避免了苏俄艺术的控制和影响,从而保留了西欧现代艺术的传统。
上海保留的西方现代艺术传统对于“文革”后期开始的新文化萌芽起到了重要作用。比如在 20 世纪 70 年代,北京的地下艺术只是刚刚开始走向印象派,而同时期的上海艺术家在涉及现代艺术的实验性。当北京的“无名画会”开始画抒情风景时,上海的李山和余友涵已经开始画抽象派和野兽派的作品了。
上海和杭州的浙江美院之间的关系也很重要。浙江美院曾经培养出赵无极这样的艺术家,而赵无极也是上海人。中国 30 年代发生的第一个现代主义群体“诀澜社”建立在上海,其中很多艺术家去浙江美院教书,对浙江美院的实验精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85 美术新潮”运动的时候,很多重要的艺术家也都是出自浙江美院。
从这个角度来讲,2000 年上海能够出现作为中国第一个当代艺术国际展览的“上海双年展”,而北京双年展至今仍然是官方的和保守的,这就不是偶然的事件了。
ArtWorld:怎么看待大批艺术家从上海出走?
费大为:陈丹青说过一句很好的话,上海人必须离开上海才会有出息。他自己就是一个例子。上海是有优势的,但是这个优势本身又容易成为骄傲和保守的理由,它必须和其他文化重新结合才能焕发出生命力。
上海艺术圈子和北京的相比,首先是人数要少得多。北京的艺术家人数至少是上海的 50 倍。如果我们说北京艺术圈是帮派林立的话,那么上海的艺术圈子相对比较单纯,人际关系没有那么多元。
其次,上海是一个经济发达的城市,上海人性格比较实际,缺乏北京人的浪漫,也不像北京人那样具有政治热情。北京文人喜欢指点江山,上海文人喜欢离群索居。北京艺术家对社会问题比较热衷,上海艺术家对语言问题更加关切。北京的艺术圈子对艺术和权力的关系比较有兴趣,而上海艺术圈子对艺术作品本身比较关注,做出来的展览也会显得比较专业。这也是为什么“85 美术新潮”运动以来,北京出现了很多批评家和叱咤风云的展览,而上海的艺术界从来不会卷入什么运动中去的原因之一。
北京有很深厚的传统文化根基,它又占据了中国和国际文化交流的最重要位置,自然会比上海具有更高的眼光,在北京才更容易思考中国与国际的问题。另一个原因,大概是北京的外国人更多,而且职业比较多元化。在上海的外国人主要是金融企业界的,文化消费的需求比北京要差很多。
ArtWorld:你觉得上海可能因此发生改变吗?
费大为:我看将来不会有什么改变。
ArtWorld:巴黎是中国艺术家心中的艺术之都,你怎么看它?
费大为:巴黎的艺术环境,它的文化积累,系统很完备。中国艺术环境还是很不完备的。巴黎的艺术家、评论家也是非常完备的,全世界最优秀的艺术家都会聚集在那里。虽然对于体制而言很完备,但是同时也是非常衰老与腐朽,不太有动力。真正的艺术圈子跟纽约比还是差一些。毕竟它是国家拨款、国家管理,不像美国、英国、德国是彻底的资本主义运作方式。所以它还是要看艺术家与国家官员的关系情况:勾心斗角,打击诬蔑也是一塌糊涂。
北京 798,2008
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2007
上海西岸滨江,2014
费大为:上海的发展是规划的结果,北京比较野生
蔺佳|采访
2015 年 8 月
ArtWorld:北京和上海一直是中国当代艺术的两个中心,您在 2008 年的采访中,认为北京的文化根基和国际化、多元化程度,决定了北京的艺术圈子比上海更繁荣、眼光更高。您认为目前上海有没有追上北京,或者说上海形成了一种不同于北京的特质(比如说生活美学)?
费大为:距离上次采访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年。在这个七年中,中国和世界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2008 年年底,西方经济遭受了严重的经济危机。中国当代艺术从国际艺术市场上最热的抢手货迅速退烧。国际艺术市场不再热衷于“中国当代艺术”的炒作,这个“中国当代艺术”因此遭受了一次严重的重新洗牌。与此同时,由于中国没有受到西方经济危机太深的影响,国内的投机商纷纷进入艺术投机市场。他们企图模仿 2005-2008 年的西方投机商的炒作模式,把中国当代艺术(或者非当代艺术)再次推向价格的高峰。这些运作加深了市场的投机性质。也深刻影响了这一时段的艺术现状。2015 年开始,中国的经济缓行趋势开始削弱国内投机市场的势头。
在投机市场的兴衰紧密相连的另一个现象是各种美术馆的兴起,这个现象可以被视为对投机市场的一种调整和反拨。这些新兴美术馆更多在上海出现,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上海的发展确实超过了北京。但是上海的艺术状态的影响力最终并不取决于艺术家和美术馆的数量,而在于这个平台在多大程度上体现出创造性和前瞻性。虽然上海并没有像北京那样聚集起全国的艺术家,但是毫无疑问,上海的艺术家和艺术平台的迅速发展将会给全国的艺术形势的演变提供更高层次、更为宽广的舞台。
上海近年来艺术生态的发展也和世博后的政府决策有关,是一系列规划的结果。而北京的艺术则一直处在比较野生的状态。我们不能简单地去提问上海是否“追上”北京,因为上海和北京两地各有自己的特点,在中国当代艺术的全局中各自扮演者不同的角色。这一点我在七年前的采访中已经谈过。
ArtWorld:分别以北京和上海为基地的艺术家和策展人,是否也认为要到对方城市举办一个重要的展览,才算对自己成就的认定?
费大为:当然不是,也没有这个必要。上海和北京的艺术界不是两个帮派,而是互相渗透互相影响着的。这两个城市虽然有不同的气质,但还是属于同一个文化和政治的气候下,没有本质上的对立。
ArtWorld:从北京、上海两地的艺术机构分布来看,北京的画廊的数量与质量要超过上海,而上海的美术馆和各类艺博会的数量则要多过北京,北京的艺术媒体数量更多,并且也是国际艺术媒体落户中国的首选地(作为媒体,我们感受到上海的新闻出版更保守,限制更多)。您认为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局面?您认为未来两地的情况会更加平衡吗,在多久之内会有变化?
费大为:我认为这种情况在可预见的将来不会有很大的变化。上海的美术馆将会越做越好,作为交易平台的艺术市场也会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但是北京的媒体和思想活动也会继续发挥重要的作用。
ArtWorld:从北京和上海的观众和藏家来看,你认为哪儿的人更理解当代艺术?或者哪儿的人更有意思?
费大为:无论是上海的藏家还是北京的藏家都处在起步的阶段,其中不少收藏家尚未完全脱离投机的性质。另一些藏家则热衷于炫耀自己的财富或炒作自己的知名度,他们缺乏对艺术的理解和尊重,因此也谈不上能对艺术起到推动的作用。面对这种情况,美术馆的工作正好可以凸显自己存在的必要性。美术馆的任务是建立一套脱离市场利益的,独立的艺术判断,通过内容的设计(programming),引导公众对艺术的理解。就这一层次上而言,北京和上海之间的区别没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ArtWorld:许多国际策展人一生中会到不同国家、不同城市任职,您认为对策展人、艺术家而言,是否应该有意追求在不同城市的生活经验?
费大为:这个问题可以不用回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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