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世界 2013年4月 273 期

人们选择安迪·沃霍尔有无数理由,他的作品紧扣了我们正在享用和长久崇拜的东西——名气、话题和日常,沃霍尔的两种重复——复制现实和自我复制——在艺术中获得了神圣性。时代更迭,波普艺术没有化为海中泡沫,它被赐予永恒的心。

沃霍尔把现成品送回了生产线

“怎么了,Brad 宝贝,这是件杰作!天,很快整个纽约都会谈论你的作品的!”比安迪·沃霍尔年长5 岁的罗伊·利希滕斯坦把这行字写在方形画面的最上端,他的画不是玩笑,这就是《杰作》。

沃霍尔很少像Brad 那样犹豫,在《杰作》问世前一年,他画了第一个坎贝尔汤罐(番茄米饭味)。红白相间的汤罐居中站在画面底部,严守视觉重力学,一些蜡笔线条在它的左侧分扰视线,试图打破秩序,为构成造势。红色正从“坎贝尔”标签上破形而出,他用白色草草抹了几笔,却凸显了错误的存在。但是,仅过一年,这些蓄意的即兴、偶发、构成、修辞……总之,显示艺术家在场的所有迹象便从沃霍尔的画中一一消失,剩下的是如广告招贴般准确无误的《坎贝尔罐子系列》。
 把杜尚的小便池重复十遍,得出,安迪·沃霍尔的坎贝尔罐。

同一年,激浪派鼻祖约翰·凯奇创作了可由任何人在任何场所表演的《0'00''》;爱德华·霍伯完成了《纽约办公室》;博伊斯被任命为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纪念性雕塑”专业的教授;格哈德·里希特从压抑的德雷斯顿逃到了杜塞尔多夫,为《支持资本主义现实主义的示威》展览做着准备;二十出头的大卫·霍克尼在英国参加了由当代艺术学会(I.C.A)举办的“年轻一代”展览,成为理查德·汉密尔顿之后的英国波普代表;在中国,林风眠等艺术家已感到大跃进后精神甲亢将带来的问题和灾难。这之后的第5 年,“贫穷艺术”在意大利兴起,第8 年,让·鲍德里亚的《消费社会》问世。

艺术是必须摧毁之物。

“60 年代吵吵嚷嚷,70 年代空空荡荡。”在他最想交朋友的时候,他被漠视,而当他决定做独行侠的时候,人们却追随而来。沃霍尔的这一声叹息,让世界瞬时寡味。波普的短暂是肉体的,就像银色工厂里那些香消玉殒的美人和天才少年。 

每一次命名都是又一次即兴,它的摇摆性远胜过我们对它的忠诚。英国评论家、策展人劳伦斯·阿洛威创造了“波普”这个名词,起初是为了强调流行文化作为题材正活跃于英国艺术家作品中。对我而言,波普就像地下丝绒乐队的歌名《你是我的镜子》,它是一个举着镁光灯,裹着镜面外套的替身,以直接物质呈现换取一个抽象名词,它是个不带象征性的符号世界,直接面向我们已被编码的生活。从这一点看,工业化生产无疑是最适合它的繁殖手段。

酷爱甜食的沃霍尔享受消费,死于胆囊炎手术后的药物过敏,也许,他并不享受被消费。他的不可复制性与他作品的批量复制形成对比,他已然成为了60 年代的标志,对于我们贫瘠的 60 年代来说,那就是一剂飞上天的speed。这期杂志我们从沃霍尔的中国行日记开始,穿插同行摄影师克里斯托弗·马考斯的影像记录和采访,然后听栗宪庭老师讲述中国政治波普,最终深入纽约东区231,47 街的4 楼,沃霍尔的生产车间——“银色工厂”。同时,我们并行展开对英国五、六十年代波普艺术的研究。

与波普相比,本期人物栏目专访的女艺术家安·汉密尔顿则在编织生活的外围:永恒的时间。


—— 龚彦,《艺术世界》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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