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世界 2012年3月261 期

以无声的杂志来讨论声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尝试着提供给大家一些形态各异的“屋子”,让声音变得更清楚。只有走进那些“屋子”,声音才变得相对真实。

声音的生与死

声音,作为一个动作、一段速度的痕迹,它是消失的代表。对于这种无法挽救的损失,我们用曲调、文字、录音回放去弥盖它的本质。然而,在曲调里每一个声音自身都是缄默的,在回放中,它又难以避免地与语义、记忆、乡愁纠缠,这种明确的指向(包括对想象力的指向)让声音变得孤立,成为一种标识。如何在场感受声音,深度聆听,而不是事后借助“形容词”(设备也好,文学也好,作曲也好)去对它进行描绘和阐释?这是我们这期杂志的基本出发点。如同罗兰·巴特所言:“不管怎么说,由于形容词只具有描写品质,所以它是悲伤的。”又如嵇康在《声无哀乐论》所道,“音声之作,其犹臭味在于天地之间,其善与不善,虽遭遇浊乱,其体自若而无变也,岂以爱憎易操,哀乐改度哉!”(见本期“阅读”)

声音专题的想法源自 2010 年上海默片电影周活动。我们试图从“无声”出发,但却无意中落入了语义的陷阱和对一些音乐家作品的学术依赖中。2011 年 9 月我们重启策划,感谢各类新型声音采集工具的发明,感谢它们将耳朵的权力下放(虽然代价永远是难免的),让人们能够暂时抛下学术的藩篱和对秩序的巡回往复的策反,如初学者般,回到事物的本质,并为本质提供各种开放性的补充思考。虽然专题编辑历时半年,但是我们期待的并非一部“巨著”,而是希望提供一间静音室,就像 1951 年约翰·凯奇踏入哈佛大学那间没有回声的小屋那样。

在杂志的平面空间里实现这样一个主题是一次从“无声”到“有声”的挑战。为此,我们选取的内容集中于从个人经验和视觉角度的对耳朵的唤醒。也许,带领读者远离视觉化的城市是最有效的方法,但是,纷繁所制造的幻象远比带有洁癖色彩的梦想更具有刺激性。而关于声音和视觉关系的讨论将在我们之后几期的杂志内容中延续。

原本,一段震动声将伴随你的阅读全过程,但是由于装订技术原因,我们只能遗憾地放弃了这个趣味性尝试。但是不要失望,请翻到杂志第 47 页,在你手边的是一款特殊的录音器材——接触式麦克。它简易而廉价,为实验音乐家、声音艺术家们所广泛使用,它将带你换一种方法听振动。现在,请把话筒接上耳机,把蜂鸣片光滑的一面紧贴桌子的表面。用手指在周围轻击一下,听听看;摩擦桌子,再听听看。只要把这个陶瓷片话筒附在任何振动的物体上,你就能听到那些平日被忽略的细微动静,比如面包虫爬过纸面、风经过玻璃窗……

再次感谢为本次专题提供丰富资料和见解的中外声音艺术家、音乐家、乐手和作家朋友们。虽然声音探索和实践的道路坎坷,但你们是如此令人羡慕!

 

—— 龚彦,《艺术世界》主编
(Gong Yan,Editor-in-Chief of Art World Magazi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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