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合刊中，中外艺术家们不仅对灾难、战争发言，对金融、时局表态，也对八卦、娱乐、寻人启事好奇。如果说“去人民性”是第三世界当代艺术曲线救国的策略，那么我们不如把艺术家鉴定为外星来客，或者是那些悬浮在空中让人类焦虑的 PM2.5 颗粒。“介入”社会并非他们的诉求和职业病，因为他们确实生活在其中，只是以漂移的方式罢了。换言之，当他们漂移时，便成为了艺术家（进入了艺术的状态）。

托马斯·鲁夫斯，《jpeg ny02》（Thomas Ruff，jpeg ny02 ），269×364 cm，2004，Chromogenic print with Diasec
Courtesy David Zwirner, New York

蔺佳｜文 ■ 虽然以德国杜塞尔多夫摄影学派门徒的身份出道，托马斯·鲁夫（Thomas Ruff）显然更享受艺术家这个头衔。1980 年代的摄影系列《肖像》（Portraits ）已初现观念图像艺术的端倪，1989-1992 年的《星体》（Stars ）采用天文学家拍摄的星空照片为素材，1999-1991 年的《报纸照片》（Newspaper P h o t o gr ap h s ）则从过去十年间鲁夫由报纸和杂志中搜集的照片中进行挑选、复制和处理。如果从撂下照相机这一行为来判定，鲁夫已然抛弃了摄影。2 0 0 0年，鲁夫在下载网络图片时，注意到低画质图片马赛克状的模糊有一种印象主义的绘画感。受到启发，鲁夫开始制作的《JPEG》系列，他从互联网直接下载分辨率低到不忍卒睹的网络图片，并放大到 1.5 米乘 1.8 米或更大的巨幅尺寸，要辨认出具体图像，观众需要与作品保持 10 至 15 米的距离。按照图书馆分类学排序， 鲁夫选择的图片包括美国建筑（Aa，American architecture）、原子弹爆炸（Ab，Atomic bomb），石油田燃烧（Bo，Burning oil fields）……伊拉克战争（Wi，War in Iraq）等等，涉及风景、地点、自然现象和当代历史事件。即使是报道 911 事件这样重大历史时刻的新闻图片也被一视同仁地抽象与压缩。横亘在真相与图像之间规整划一的像素晶格，是观看这个世界的目镜，正如美术馆里的观众通过操纵双脚来调节贴近还是遥远的观看效果，我们对世界的观察—陌生或熟知、模糊或可信—不也主动或被动地经受到各种调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