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度,《时空隧道》(Wang Du, Le Tunnel d'espace temps ),2004 刘焰|文、王度|图片提供 ■ 在旅居法国的中国艺术家中,王度很特别。因为语言和文化的差异,大多数旅法的中国艺术家与现实的关系相对疏离,创作更倾向个人化的领悟或理性的反思,而东方的美学和哲学往往是他们艺术探索深层的依托。但是,在王度的创作中,你感觉不到这种距离这种隔膜,仿佛去国离乡反倒帮他取消地缘和文化的疆界,让他无拘无束地投入西方后现代社会信息与图像的游戏中,拿最喧嚣热闹的媒体夸张地再现我们生活的时代,纷繁芜杂又惊心动魄。他那么自信,甚至不需要释道儒的保护。也许,这源于他出生的楚地文化的狂欢精神?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两排琳琅满目的酒柜,不着边际地想。而王度则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意大利浓咖啡,和我聊着思想和技术如何改变世界,我们又如何被这个世界改变。 A r tWo r l d:从上个世纪9 0 年代开始,大众媒体就成为您作品中经常使用的艺术语言。《纸上谈兵》(Stratégie en chambre ,1999)动用数吨的报纸,《不予评论》(No Comment ,2001)里高达三四米的字纸篓中扔满电视电脑屏幕和难以计数的废报纸,《疯狂》(L a Folie ,2002)中小山似的报纸满溢挤出古典宫殿中搭建的玻璃亭子,《飞毯》索性直接将纽约《时代》周刊的封面织成巨幅地毯…… 大众媒体以其铺天盖地的数量和体积一次次冲击着观看者的视觉和神经,是否可以认为它是您非常重要的创作主题之一? 王度:不能说媒体是创作的主题,它是我们生存的环境。媒体并不是狭义的介质、对象、题材或者内容等等,它是我们社会最具代表性的符号,构成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的象征。90 年代初我来到法国,突然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全面媒体化的社会,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声音交叉织成一种立体化的网络,形成一种生存生态。今天,我们需要媒体就像我们需要呼吸新鲜空气,因为它直接与精神层面发生关系,所以它比自然对现代生活的影响更深刻。媒体浓缩了我对生活形态的认识,就像《摇篮》(2007)中展示的那样:一张大床,床垫、枕套上印有各种图像,一串电视屏幕像玩具一样悬挂在摇篮的上方,直播不同电视频道的节目,我们每个人就生活、成长在这样的媒体环境中。 ArtWorld : 艺术语言往往能够体现艺术家的美学立场,直接触摸生活的态度是否决定了您的现代性? 王度:作为一名艺术家,你可以生活在古老久远的价值观念和美学观念中,选择传统绘画、雕塑等等;但是对我而言,我需要与生活的时代和环境保持密切的关系,我不可能使用过去的价值观来创作今天的作品。这与每个个体体验生活的方式有关系,无可厚非。我的思考和工作必须与我生活的环境息息相关,必须创作属于自己的、属于这个时代的价值。一个人真正进入自己生活的时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阅读为例,人读书时很容易受到另外一种价值观的引导,成为某个人的信徒,但不读书又不行。所以,艺术家必须知道思想演变的过程,还要能跳脱出来。 其实, 我并没有在工作中特意突出媒体主题。我和所有人一样,处在媒体的网络中,我用自己的工作探讨社会,例如《王度杂志》(Wang Du Magazine ,2001),它以媒体的方式做画册,将作品当作信息传播,作品即是信息。画册中的作品都是媒体图像的三维呈现,我将其称为立体照片,再回归杂志的形式不过是取之于媒体还之于媒体。 (以上为节选,全文请见《艺术世界》2012年1、2月合刊 260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