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世界 2012年1+2月合刊 260 期

在这期合刊中,中外艺术家们不仅对灾难、战争发言,对金融、时局表态,也对八卦、娱乐、寻人启事好奇。如果说“去人民性”是第三世界当代艺术曲线救国的策略,那么我们不如把艺术家鉴定为外星来客,或者是那些悬浮在空中让人类焦虑的 PM2.5 颗粒。“介入”社会并非他们的诉求和职业病,因为他们确实生活在其中,只是以漂移的方式罢了。换言之,当他们漂移时,便成为了艺术家(进入了艺术的状态)。

失物 Pick a Past | 很多个星期一早晨

蓝衣服,1990年代,来自作者家庭相册

 

杜文婷|图文

在早高峰乘坐 527 路公交车由南向北穿越钱塘江大桥正常需要 15 分钟时间。这 15 分钟过得很快。至少比车堵在延安路、解放路……这些市中心的道路上,感觉要快一些。经常是在我正观察着江面上的煤船、两侧群山和房屋的时候就过去了。大部分时间我坐在后半截车厢最后一排最右边的那个座位,视线当中有三、四种画面交叠:有很多天我看见一艘船自右侧江中一点以相同的角度向大桥切过来;左侧江上的岩石滩上有一大一小两棵树,水位升高的时候就变成一棵,车里经常有乘客叫,看,有一棵树,很多人就伸长脖子往外看直到它变成一个点。随着季节、天气和乘客的变换,这几个画面之间产生的变化,就足够我消磨掉这段堵车的时间了。不过在一年中有超过一半的时间根本无法观察到任何的东西,比如现在,整个江面被浓雾笼罩,连日的阴雨寒冷,加上车窗上的破洞,让这满满一车即将被送去工作的人个个都耷拉着脑袋。江上风很大,我的头发被咸湿的江风吹得东倒西歪,没有座位,两只脚被过道上一件巨大的行李分开各叉一边,肩膀上还挂了一只不知道从哪里伸过来抓扶手的胳膊,刹那间我觉得自己好像哭了,又一个悲惨的星期一早晨,七点半,车子正在上桥,一动不动,四只轮胎紧紧吸住地面以免往下滑动,这让身在车尾的我倍感压力,我抽出一只脚把身体转向另外一边。透过蒙着雨雾的车窗,我看见一小段向远处延展的堤岸,一棵晕眩的树,和它边上三个垂钓的人影。他们坐在高脚凳上浮在涨潮的水面(应该穿着雨衣,也许是斗笠),双腿微盘,双手叉腰(也许是插在夹克口袋里),似乎有一个人环抱着双肘(也许是托着腮帮子),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向远方,像三位严肃的武士正等待与远处江面上某种尚未出现在我们视野当中的事物搏斗。在他们三人的腰际划出三条细长的曲线。身旁有人打了个哈欠。一列火车从这架两用桥的下方经过发出持续不断的轰鸣,整个公交车也随之抖动起来,我下意识地抓紧扶手,车子又往前挪动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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