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世界 2011年12月259 期

一些有趣、夹生的图片构成了我们 2011 年最后一期杂志。每当我们为艺术下一个定论,都是在制造一个新的 Kitsch——它反对张力,依赖学院、崇尚二手经验。无论这个跟随米兰·昆德拉进入中国的德语词汇曾被翻译成哪些版本,曾经引起多少学术小圈子的热议,至少德国歌德学院主席就着发音把它理解成“客气”两字时,我们都笑了!

吴亮+杨振中:有效期,我的脑袋是空白(节选)

吴亮:你已经很多年不画画了。
杨振中:基本上,到上海来以后就,就不再画了。

吴亮:就动动脑子,想想点子,找切入点,然后,搞一个玩笑,有点开开玩笑的意味。
杨振中:嗯,呵呵。

吴亮:我一进你的这个房间,感觉就不像……我们一般不会以为这是一个画家的工作室,倒像做动画的,或是什么设计公司,或者干脆盗版什么东西的一个秘密场所。
杨振中:哈哈哈!

吴亮:你是不是,把一样东西,做成一个不像它原来的那个东西,你就觉得很过瘾。
杨振中:也看吧,有时候是这样的,有时候是那种,各种类型都有。

吴亮:你作品的出发点,是不是就是一个恶作剧?
杨振中:是,有的时候。

吴亮:一本正经的作品有吗,好像没有过。
杨振中:但有一本正经的题材。

吴亮:可你把它搞得很不一本正经。
杨振中:你说得有点对。比方那个录像,《我会死的》,为拍那个录像,找很多人说“我会死的”。题材很严肃,但片子拍得很轻松,很搞笑。

吴亮:他们也很配合,知道那不过就是游戏。
杨振中:我不是用那种很专业的,像这种摄像机,就比较好玩那种。

吴亮:你喜欢开玩笑,已经有多少年了?
杨振中:这个,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多少年了。

吴亮:我很想了解一个小孩子的成长过程,后来变成一个恶作剧艺术家了。
杨振中:很多艺术家,可能是方向性比较明确,他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我是喜新厌旧的,一会儿玩玩这个,一会儿玩玩那个——录像、摄影、装置、互动,很多作品经常都是一做完,就没了。

吴亮:你是不是也爱看魔术,有很多地方很像,就希望给人家大大小小的意外……比方你刚才那个,一大堆照片凌乱摆着,中间一看,它聚合拢了,这就是意外。你把这个照片放得这么大,本来也没什么意思,就因为你把它们先裁切开,搞乱了,那么“复原”就是一次意外。
杨振中:有些情况下,像这种东西有时就是玩出来的。有时候,把一些三维的游戏,或者软件,瞎玩玩出来的……这样的一个,有点像,自己也觉得挺好玩的,一个智力上的快感。

吴亮:按照你的说法,走上这台阶,通过一个窥视孔去看这个照片的时候,它已经全部合拢了,我觉得很有趣,本来假如把这个照片贴在墙上,满满的一张照片,我就不会有意外的惊喜。现在,就是一个小小的惊喜,然后走下来,重新再看它怎么摆的,就变得很有意思。所以这个摆,必须非常精确,必须这么摆,变成一个非常精密计算的事情,你用非常复杂的过程,做一些效果很简单的事情。
杨振中:有这样想。

吴亮:其实你要获得一张完整的图片,是不必要这样做的。你故意把它变成这样大大小小,完全不对等,再把这东西拼合起来,你是不是……
杨振中:没有这么复杂。

吴亮: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个隐喻,隐喻什么呢,就是我们给自己找事……现在好多事情就这样,好比你先把自己吃成一个胖子,然后再经过体检,通过复杂的节食,治疗或运动程序,再把那些多余的脂肪减掉,回到正常。中间漫长的道路,和你这个东西差不太多。

吴亮:你也做过低成本的,“胡来”的东西,你也做了不少。《吞图》就是一个低成本的,就像强迫症。
杨振中:《吞图》实际上成本不低,它是一个网站,是一个服务器,所有的人,任何人,只要上网,他就可以看到这张图片,全世界同步。一分钟一张。

吴亮:一张一分钟,消失以后,就再不存在了,它是谁输送的呢?
杨振中:任何人。看图的人,也可以发,可以发自己的图片。我们怎么会考虑做这个,自从有了数码相机之后,每个人,现在手机都能拍照了,每个人手里都有无数的垃圾图片,数码垃圾。

吴亮:对。
杨振中:我们这个项目,把数码垃圾拿来,做成一个艺术项目,每分钟,我们做很多这样的屏幕,各种各样的屏幕,可以在各种不同的场合,公共场合,私人场合,都可以放。它不是一个图像,不是一张画,或者一张摄影作品,一个录像,它就是一个东西,可以在家里墙上一挂,它每分钟是不同的内容,这个内容是全球不同的人提供的,任何人都可以向这个项目提供图片,只要他发上来,就在我们这个平台上存在一分钟。

吴亮:那他要排队。
杨振中:对,那当然。先发的图片先出现,就是这样的。

吴亮:这个项目延续多长时间了?
杨振中:3 年了。

吴亮:现在还在运转吗?
杨振中:嗯,一天就是 1440 张,一天是 1440 分钟,一年差不多五十多万吧。

吴亮:没有存档,也没有保存。
杨振中:每天那么多人不停地在生产垃圾图片,我们每个人自己电脑硬盘里的图片,已经多到连自己都不愿意去看了。

吴亮:是,是。
杨振中:那就是垃圾了,就在那儿睡觉。

吴亮:除了这个,互联网过量的图片,你还有一些其他的作品,它具有一种稳定性,就是它所表现的问题,它比较不那么短寿,管用的时间长一些,比方你那件作品,《2009 年的夏天》,如果我建议你改为《去年夏天》,换个名字就表明它不在某一个时间点上,它可以使它的生命延长嘛。你觉得现在还有什么东西是可靠的呢,是可以回味,或者值得保存的呢?所有的图片不值得保存,垃圾图片,不是因为图片本身垃圾,而是图片太多,对吧,我们都感受到了,谁的照相机里都有大堆信息,删都来不及,你要删它还要再看一遍……我回到前面的问题,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当中,还有什么东西可保留,可重复看,生命力比较长,将来还会回味它的东西,还有吗?
杨振中:很难了。像前两天还在说的《有效期》那个展览,这个主题很明确,任何东西,包括你所说的做作品的兴趣,只有一段时间,你对这个作品非常有兴趣,你去做,把它做出来了。但是它有一个有效期,很多东西就是这样。对你自己来说,从你个人角度,都有一段时间的热情,一段时间会让你激动,但是那都会变,到一定时候,你又会对别的东西感兴趣了。

吴亮:我觉得不是全部,你说牛奶有效期2天,一包饼干有10个月,也许照相机使用寿命更长,有效期也有相对长短的问题……我问的是,“有效期”相对比较长的作品,重要经验,还有吗?
杨振中:我不知道。

吴亮:那么就有了另外一个问题,就在你脑子里,你脑子里的记录,你的往事,你现在可以想一想。前面刘建华回忆说,他小时候画画的起因,是大哥哥大姐姐们都去插队落户,父母让他能够有一技之长,将来就可以不去插队了……那么你呢,你基于什么原因学画画,或者某一天突然说:我想做艺术家。
杨振中:我属于比较稀里糊涂,小时候不知道自己该干嘛的那种。我们当年受的教育,就是很普通的那种高中,从小学到中学,都很普通。然后怎么讲呢,就是机缘巧合吧,碰到一些朋友,大家就是画画,那就混在一块玩吧,慢慢觉得这个东西还有点意思,就开始对画画感兴趣了。感兴趣之后,就在学校里,已经是中学了,整天看这种书,去图书馆看。80 年代初各种思潮各种不同的东西进来了,看到很多书,我们这种中学生都开始看弗洛伊德、存在主义了,还稀里糊涂的,也已经在看这种东西,这是环境使然,那时候就是这样。
可能受到那么一些思潮的影响,慢慢地,所谓理解的画画,可能就不仅仅是一个风景画了,开始接触到国外的那种观念艺术,都开始有点了解。就这样进入到这么个行当中,当然那时还小,还没真正进入这个当代艺术的行当,属于对这个行当发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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